她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想要怎么把吴俊生劝到肿瘤科去。
许渊拿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认真吃饭,你每次约十点钟的手术,做完就一点了,你再不好好吃饭又会胃疼。”
“才没有。”闻酒轻揉了揉头,拿着筷子一边戳米饭,漫不经心的开口,“许渊,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肺癌患者吗?”
许渊把菜夹到勺子的饭上,递到闻酒嘴边。
闻酒打量一圈,确认没人后,张嘴咬住勺子,杏仁眼眸闪闪发亮。
“记得,怎么了?”
“他一直不愿意转科室,一直都在我们科室的病房里。”闻酒被这个问题愁死了。
“缺病房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转科室?”
闻酒双手趴在饭桌上,嘴一鼓一鼓的,眸光变得又亮又严肃,“他现在只能通过化疗才能延长生命,一直呆在我们科室也不算个事儿。”
“他去了肿瘤科能活多长,你知道吗?”
闻酒摇头,“这个不清楚,看每个人身体里的癌症细胞的耐受能力,不过做化疗总是没错的。”
“如果什么都没做,患者活得更长,那你要怎么办?”
闻酒从来没有考虑过不治疗的可能性。
在闻酒的想法里,如果你得了肿瘤那么就一定要去肿瘤科接受化疗,因为这是最积极的治疗方案,这几乎是她心里的默认选项,从来没有考虑过不接受治疗的可行性。
许渊站起身,把两个餐盘收好拿走,过了一会儿走回来,看见闻酒还在发愣。
他手在她滑腻的脖颈上轻蹭了蹭,闻酒不习惯的打开他的手,满脸疑惑和怀疑,“真的可以这么放任他吗?”
“医生都害怕做得太少,但是做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别想了,走吧。”
下午,许渊有连着的两台手术,而闻酒晃晃悠悠又来了吴俊生的病房。
老人一头银发,跟往常一样合着拍子晃着头。
闻酒在门外站了一阵儿,然后走进去,跟往常一样,坐在老人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坐在老人身边,没想要怎么劝说老人,脑海里就只有雄浑的昆山腔的在激荡。
“曲子叫什么名字?”
老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游园》。”
“好听。”闻酒赞叹出声儿。
老人有了几分兴味来,“你再听听这个。”
“这叫什么?”
“《寄子》。”
“这是《断桥》,《牡丹亭》,《长生殿》...”
下午五点半,闻酒揉了揉太阳穴走出病房,许渊穿着白大褂站在门边等她。
她走过去,声音软糯,含着几分绵软的抱怨,“你说,那个东西有什么好听的,他怎么能一听一整天。”
“我又不了解你的患者,我怎么知道。”许渊耸肩往前面走。
闻酒左右看了看,没有熟人,走到他身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许渊双手掐着闻酒的细腰,把她推进空置的病房里,倾身而下。
在病房外面的小推车声音清晰可见,来回走动时候的说话声音也清晰的传进闻酒的耳朵里。
她唇被许渊顶开,舌.被他牢牢的压住,她被压在门口的小小角落里,酥胸紧贴在许渊的胸肌上...
这已经不是许渊第一次突袭了,闻酒除了羞恼外,还是羞恼。
“前面病房还没打扫,扫了我们也准备下班了。”
听见门外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闻酒睁开,慌忙去推许渊。
许渊睁眼,眼里都是稳稳的笑意,跟慌乱的闻酒形成鲜明对比,他伸手按着她的肩,然后两个人同时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