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留了下来，坐在了病床旁边的一把陪护椅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其实，志荣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杜美珍缓缓开口，这一开口就让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说谎呢？

实在是她之前对我的态度太过恶劣，以至于现在，她说的什么，我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他小的时候很乖，也很听话，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性格就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喜欢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杜美珍的话让我开始陷入思考，难道说余志荣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心理一直有问题？

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我发现了这些，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做自己的事，直到有一天……”

杜美珍放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让我的心也跟着猛然间一沉。

“那天晚上，很晚了，他都没有回家，所以，我就找到学校去了，教室里没有人，我就到处找，结果在学校礼堂后面一个废弃的杂物间里找到他，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都不见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里裤上全是血……”

杜美珍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一圈，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欲言又止。

“那个老师，他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竟然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做那样的事情，我当时气得不行，立即打电话给校长，还报了警，然而，志荣他就是不肯说出那个老师是谁，学校里也没有人会承认，警方调查了很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情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沉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余志荣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他小的时候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突然之间想起，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说起“无能”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愤怒的表情。

现在想想，那表情里，除了愤怒，其实还有一种恨，一种想要报复的冲动。

可我却不知道这些，所以，才会成了他发泄和报复的工具。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可悲，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呢？

“他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学校里有些同学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家长也开始传一些流言蜚语，所以，我就带着他转学到另外的学校去了。”

杜美珍沉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他的性格真的变了很多，我也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给他开了药，每次我看着他吃完才离开，可后来我发现，原来他每次都把药吐出来了。”

“他说：妈妈，我没病。”杜美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可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我……”

原来，这就是余志荣的童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表面和内心相差得太远了，而在这桩婚姻里，我根本就是一个牺牲品。

“既然你明知道他心理有问题，为什么当初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你不阻止我们？”

我疑惑地蹙眉，心里非但没有同情，反而觉得杜美珍更加可恨了。

“不，他后来变了很多，从读初中开始，他的成绩一路上升，到高中，几乎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现在他是一个行业里的精英，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