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惊惧,这个女人几次想要了她的命,纪沐云将她带到这里,究竟是何意?凡星随即看向纪沐云。
气氛凝固,两个女人之间的焦灼瞬间蚀了一切。
纪沐云亦是捏了一把汗,他本就要万亦楚相助来剿灭巫族,可不想事出横枝,自己竟在冲动之下将凡星也带到了襄都,楚儿武功高强,平日里又偷习法术,杀一个顾凡星自然不在话下,前几日他因救出凡星心切,又被巫族逼的失了镇定,这才唤来楚儿,如今后悔已然是来不及......
纪沐云只能出了笨办法对楚儿嘘寒问暖:“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好?先到我帐内休息片刻吧。”
“听说凡星姑娘在军中,我以为是谣传,不想是真的?”楚儿并不想避开凡星,质问纪沐云。
纪沐云忽而笑道:“是我让她来的!”
“她一介女子,随军而行,你不怕污了你大将军的名么?”楚儿犀利的眼神仍是未离开凡星。
“你不是也来了么?”
“我是来助......”
“她也是。”
纪沐云没有再给楚儿说话的机会,对随行侍卫道:“将楚儿神医迎进本将军帐内。”
有来有回,纪沐云没有失了半分礼德,万亦楚却步步紧逼,她仇视顾凡星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凡星自然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性子,她自知面前这妖艳女子随随便便便可讨了自己性命,鸡蛋又何必往石头上撞,无论他二人如何针尖对麦芒,此刻她只秉持“言者不如智者默”,安安分分默不作声的做个智者会省去很多事端......
楚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紧跟纪沐云身后,凡星顿了顿脚步,随着几个侍卫和阿蛋走在后面。
“怎么?怂了?”
阿蛋甚觉好笑,不禁小声在凡星耳边打趣。
“闭嘴吧你!”
凡星被驳了面子甚是不悦,打不过,躲着点还有错了么?......
纪沐云唤出凡星一同相迎是希望藉此告诉万亦楚,顾凡星对他的重要性,希望她能明了,莫要刀口舔血,然而,往日里在行军打仗上运筹帷幄的纪沐云却小看了女人的妒火。
万恶之源皆来自于“妒”,更何况万亦楚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喜欢的人怎能让一个没名没份的婢女夺走......
凡星站在帐外,久久没有平静下内心,至今她都清楚的记得万亦楚险些杀了自己和花婆婆,从记事起她便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杀人场面。
刃甲光刀乌发化针,墨流尘与她前遮后挡各自施功,横劈竖斩各显神通,杀的是昏天暗地丧胆闻风......
她曾经一度想若是把这次经历拿到开元茶馆和那说书先生合并说上一段,指不定能挣个百八钱的......可惜好日子没过几日。
过了许久,帐中终于出了声:“凡星,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
凡星本就因之前灵郾城屠戮之事不想与纪沐云说话,此番更是不想看见那杀人的女魔头,她苦于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看到跟在身侧的阿蛋,计上心头,道:“阿......阿蛋尿裤子了,我去陪他换裤子!”
说着她一脚将阿蛋踹过纪沐云的帐帘,跟了上去。
阿蛋听到此言,瞬间又被狠踹一脚,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扑腾几下站稳脚跟,小声怒道:“你说谁尿裤子了?”
凡星没搭理,不耐烦的又先前推了一把:“你最好赶紧走,小心我把你装傻的事儿抖出去!”
阿蛋闻言急忙住了嘴,挂着吃瘪的表情愤然离开。
万亦楚见她并未进账沉淀了心思对纪沐云道:“云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也不会不懂楚儿的想法,要想她活着,必须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理由?理由便是,你若敢杀他,师傅也不会饶你,他老人家纵然平日里将你宠的跋扈,但关键时候,扰了师傅的计划,你是知道后果将会如何。”
“爹?她区区一个永安城的婢女,如何会惊动了爹?”
纪沐云嘲道:“你忘记慧北师兄前去花牢的事情了么?”
楚儿怔在当地,对啊,慧北很少出山,为何那日会亲自前去花牢,纪沐云如此一说,她倒是觉得蹊跷。
她疑惑不已,看向纪沐云,希望他能给予自己答案,不想纪沐云却道:“具体我也不知,日后你我便都知道了。”
话毕纪沐云暗暗轻瞥万亦楚,看了看她的表情,此番话半真半假,他不敢小觑万亦楚的功夫,即使与自己抗衡,如若不用兽丹,他定不是她的对手,而自己这么说也是希望迷惑她能放弃杀心,其次凡星身份确实是有着天大的秘密,他几次从绿林卫手中救下凡星,便知晓师兄或是师傅定然对她疑了心......今日先将眼前的麻烦处理掉,其他的只能往后再论。
万亦楚虽不及凡星聪慧,但心疑甚多,她对纪沐云的话半信半疑,看得出纪沐云是真心喜欢顾凡星,否则也不会在花牢运化出兽丹来对付自己,既然现在他吐了口,拿出爹来说事,她也不亦冲动,有些面情必须得给。
只有凡星心中叫苦不迭,她是个惜命之人,可日日与虎豹住在一个地方,想必日后不会太好过......
有道是越穷越见鬼,越冷越刮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