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星见此事总算糊弄住了杜芝清便呼出一口气,无意间看见墨流尘瞅着自己连忙尴尬道:“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玉佩之事......那个,我先去寻寻玉佩的线索,你好好吃药......呵呵......好好吃药!”说着顾凡星便闪出了屋。
墨流尘浑身疲乏不已,但看了看自己方才被握住的手又记起顾凡星说谎的面孔和她口中所言不由得笑弯了唇角:“流尘?......果真和顾老头是一家人!”
墨流尘正笑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瞬间收了表情,他轻轻从胸襟处拿出一枝丹木,看了许久小声道:“让我再撑些时日。”
他知道就算丹瑜破除万兽林龙鸟封印,自己与他回归峚山,但现下玉佩丢失,他再想回到永安城不说难上加难,就是用峚山仙泽休养这凡人身体也需耗时许久,而仙山无日夜,待他再回到永安城时,不知顾凡星已是何模样......
想起当时玉佩被顾凡星顺走的瞬间,他其实有所知晓,而自己也并未有所防备,甚至见她喜欢便破除了一体封印让她取走,这种想法似是早就想与她有所纠葛,但是自己并不知晓离了真身,这肉体竟这般脆弱,现在到底该何去何从他也不知,也许只能熬过一日是一日,只有这样才能多看看顾凡星的模样。
......
见山
见水
百寂无憀
寻天
寻地
不见碧落
原道负却仙身
只合浑浑噩噩蹉跎韶华
谁知传语青禽许尘缘
自此,只念良辰好景执相思
千载万载有情痴。
......
正坤宫
“纪将军想必也是方才得知父皇将我许配与你?”
“前几日,陛下提起过此事。”纪沐云并未抬头看琼英,一直肃穆只答不问。
琼英端起茶盏递给纪沐云轻轻一笑:“陛下怎么说?”
“陛下要我辅佐太子。”
“即是这样,纪大人为何不答应?”
“纪某乃一介莽夫,并无雄才大略,只会在战场上耍耍刀剑,太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凭纪某这些腿脚功夫自然不能辅佐太子左右”
“纪大人何至于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襄都乱境皆被纪大人收复,区区一个太子有什么不能辅佐的......”
“太子乃万金之躯,公主不可......”
“咯咯......”琼英笑出了声,纪沐云莫名抬头望去,见琼英公主斜飞宝簪衬香腮,清素的面容似荷花笑开。
琼英笑言:“纪将军如何这般板板正正?这也不是莽夫该有啊!好了好了,不打趣了!纪将军我道武将都应是黑面豪爽之人,却不想纪将军与我所想出入颇大”
琼英顿了顿见纪沐云似是并不想回应任何便继续道:“这鼎国自父皇多年前回宫后便一直战事不断,父皇也日日夜夜案牍劳形,如若不是纪将军你一举平定襄都,震慑了周围数国,鼎国定仍在飘摇之中。父皇龙体抱恙,日日为太子劳心,作为臣子你必能理解,可眼下太子年幼,公主仅余我未嫁,所以父皇是想让你替代他帮助太子早成大统,可是成大统没有将领,没有士卒怎可,你说呢?纪将军。”
琼英娓娓而谈,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纪沐云不是不明白,听闻此言便道:“琼英公主坦诚相待,纪某自是感激,但纪某有一事不明!太子为何没有将领?没有士卒?普天之下必将是鼎国之土,陛下只要传位于太子,万千将领也必为太子鞍前马后奋勇冲锋。”
“纪将军当真会如此?你可手持着数十万大军的虎符!”
“纪某自然会为陛下与太子效犬马之力!”
“犬马之力?我还想问问,纪大人为何会唤楚儿神医进宫?”琼英眼里似是能洞察一切。
纪沐云一滞也回看着琼英道:“楚儿神医自是来帮助陛下治病的,公主这话,纪某不是很明白!”
琼英款款起身看看方才随闵煜出去的婢女和侍卫并未在门口,便背对纪沐云道:“纪将军的忠心朝堂之上皆有目共睹,您从未为自己求过什么,甚至父皇如何待你你都一如既往,朝堂之上你也从未驳过父皇半句,真真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但是......高岸成谷深谷为陵,就因为如此,我才觉得纪将军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说着琼英公主转身凝视着纪沐云的双眼,她自小懂得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听其言,观其眸,人焉瘦哉,而此时纪沐云看向她的眼睛并无半点飘忽。
纪沐云缓和了僵硬的脸微笑道:“琼英公主莫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前来质问纪某?不会是陛下让公主来试探于我?”
琼英缓缓走近纪沐云身边重新坐下,亦是同样面露笑容道:“父皇自是不知,只是我听说你拒了陛下的指婚是因为有了心仪之人”
“纪某并没有,那只是当时......”
“纪将军”琼英打断纪沐云道:“何为真何为假,琼英自是知晓,但是纪将军如果仍然执迷不悟,那我一定会找到她......你身边的楚儿姑娘也定不会喜欢她吧?”
说着琼英便又笑了起来,边笑边为纪沐云斟起了茶,纪沐云静静的接过茶盏一口饮下,喉间轻轻翻动,静静的凝视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