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挑着两桶水看到这旗幌随风飘扬,一股子得意洋洋之意,心道:“真是世风日下,端午元宵也没见这些客栈搞些酬宾,七巧节......这不是明摆着给年轻人找个去处么......”
凡星狠狠白了眼在自己眼前飞来抖去的旗子,趁人不注意,从布靴旁拔出一只匕首将那旗幌划出数道破口后得意的扛着水桶回了顾家。
“魔夜灵!”
声如震雷,惊的魔夜灵手中的花包啪嗒落在了地上!
凡星将水桶一扔,疾速冲进屋内,凄厉的吼道:“你是饿疯了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那供桌上的东西是给墨石头的,不是你能吃的!你若想吃,我做给你便是,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么?”
魔夜灵方才被惊了一跳,见是凡星,急忙捡起地上的包子,不悦道:“给我和阿蛋做的包子只有墨流尘包子里一半的馅儿,再说了他是块石头,哪能吃得了,还不是像上次的炸糕一样被老鼠啃了!”
凡星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包气到:“就是老鼠啃了我也愿意!你二人成日里赖在我这里,万兽林无事吗?灵郾无事吗?赶紧收拾行李给我滚蛋!”
凡月躺在院内的摇椅上被太阳刺疼了双眼,他用手中的书挡了挡,道:“今日怎的这么大火气?”
凡星心下一虚,她自是明了自己火从何出,还不是这恼人的节日,大家都成双成对的,连这院子里也让自己眼睛干净不得,她能不气么,这二人过上几日便以各种理由赖在她这里,其目的性显而易见,顾家院子如今与那插着“七夕,打尖住店一律三折”有何分别?!
可是她总不能说看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心里不舒坦,只能道:“我哪里的火气,天气太热而已。”
说着她假意擦了擦并无汗水的额头,又道:“你二人成日里黏在一起,不怕娶不到媳妇儿么?!”
凡星此话实乃故意言之。
凡月怔了怔斜睨了眼魔夜灵假意没有听到继续看书,魔夜灵亦是无所谓道:“媳妇儿?女人太麻烦!不如寻个志同道合的兄弟,欢欢乐乐过上一辈子!你说对吧!”
他忽然趴在凡月耳边,凡月急忙用书敲打魔夜灵的脑袋,起身闪开不予回应。
魔夜灵讪讪躺在凡月躺过的地方道:“只是你,人家七巧节都买些吃食,挂些灯笼,怎的你非要去那初月河担上两担水,奇也怪哉......”
凡星一边将木桶内的水倒入水缸,一边道:“孤陋寡闻,七月七水俗称七夕水,这可是仙女下凡洗澡留下的水,不仅可以长久储存还能治烫伤去毒疮,甚至有延缓衰老之用!”
“嗤!哈哈哈哈!”
魔夜灵听闻后狂笑不止,道:“仙女的洗澡水?那你之前不让小锦给你多留些!”
凡星眼角抽了抽,隐隐忍下即将出口的脏话,不再理会他,魔夜灵却不是个善罢甘休的,又道:“凡间女子哪个能永葆青春,纵使你想尽办法还是会老,我若是你,就看看那玉石裂痕是不是恢复了些,说不准墨流尘哪天还真回来了!”
凡星心中突然一丝抽痛,她顿了顿,没有搭话继续干活。
凡月忙插话道:“不过说起玉石,我倒是有些奇怪,怎的那供桌上的红布看着比之前大了一圈,难不成神仙哥哥真的能活过来?”
凡星闻言愣住,反问:“你说什么?大了?”
“对啊,好像是大了那么一点儿......”凡月用手比划着。
凡星忽然扔下木桶,向屋内冲去,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清脆“啪”,复而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凡月与魔夜灵急忙冲进屋内,赫然看见凡星双手颤抖,捧着凡月那红绢,双眼睁的极大,惊慌失措结巴道:“......没......没了......”
魔夜灵奇怪:“什么没了?”
“墨石头......又没了......”
凡星僵在原地,刹那间丢了魂魄,两眼发直。
二人这才看到,那红绢中空空如也,而地上打碎的是一块成色极为普通的青绿的玉佩,这玉佩还雕了几朵极为艳俗的花......而墨流尘的真身......果真不见了!!
这一次凡星极为平静,她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痛哭流涕,更没有四处寻找,仿佛丢了这玉石如同丢了一块帕子一般,稀疏平常。
......
是夜,七巧节的吵嚷喧嚣渐渐安静,凡星赶走了魔夜灵与凡月,一个人反锁了顾家小院的院门,独自坐在树下拿出凡月留下的竹酒满满斟了两杯,一杯撒在地上,一杯灌进腹中,灼热滚烫辣的她双眼泛红。
风拂草叶寂无声,行云有影月含羞,此一杯在肚中缠绵往复,一瞬间似真似幻。她倚着院中的大树闭上双眸。
......
“姑娘,你究竟想怎样?”
“实话说小女会些术数,眼见公子眉间黑气萦绕......小女想帮帮公子。”
“那姑娘能否告知如何解了这劫数?”
“我只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信物......”
......
“嗤”凡星忽然想到此闭着双眼笑出了声,慢慢的她眼角有一丝晶莹。
......
“墨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