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露锋芒(2) “那毕加城内那些染了瘟疫却没有死去的百姓该如何安置？难道任其自生自灭？”

洛希儿斜睨了一眼凯撒：“比起小部分受染的民众，稳定大部分人心才是基本。有舍有得，公爵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

凭中世纪落后的医学水平，如此大范围突发的瘟疫，只怕是找不出可以根治的办法，否则，身为帝王专属御医的凯撒也不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

凯撒幽深的黑眸，有片刻的怔忡，这不像他认识的洛希儿，心下，有些五味陈杂。

“女人，你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路萨却一语道破洛希儿的真正用意。

凯撒妖孽的脸上再次燃起希望之光。

“是，英明的皓月陛下。”洛希儿紫眸含笑，这个男人，似有窥探她灵魂的能力，“我记得毕加城西郊有一片艾草地，用艾草煎水服用，清洗身子，也许能缓解受染百姓的疫情。不过，是否奏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艾草？”路萨和凯撒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洛希儿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耐下心解释：“艾草，也叫艾叶，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主根明显，略粗长，直径达1．5公分，侧根多，常有横卧地下根状茎及营养枝。我想，只要派人去西郊找，很容易便能找到的。用它来预防和驱除瘟疫，具有意想不到的疗效。”

“公主甫来我皓月，怎么会知道西郊有艾草地，甚至还知道艾草可以用来控制疫情？我从医多年都不曾听说。”凯撒敏锐地察觉出什么，试探问。

路萨也抬起晶莹的绿眸看向洛希儿。

洛希儿敛神，暗斥自己的一时冲动，脑中一边启动紧急应对神经，思索着该如何蒙混过去。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因为她是来自七百年后的新新人类，身为英吉利的长公主，熟悉大不列颠岛的人文地理是她的必修课；而用艾草预防瘟疫早不是奇闻，在东方亚洲的中国就有几千年的历史，这就是中草药就地取材的优势。

“我……我是在一本叫《东方闻见录》的书上看到的。”

这时的欧洲，正盛行一股游历风，有财势的贵族都将出海游历他国作为一项凸显自身价值的奢侈时尚，尤其是十三世纪末，意大利马可波罗游历中国后，激发了欧洲人对东方的热烈向往，他留下的《马可波罗游记》，又名《东方闻见录》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在欧洲广为流传。

马可波罗是否在他的闻见录里记载了艾草的药效和功能洛希儿不知道，她只知道，虽然自己答得牵强，却成功地打消了两个男人的疑惑。

“原来如此。素只闻翰月长公主美貌倾城，竟不想还是位博览全书的才女。”凯撒由衷地赞道。

“公爵过奖了。”洛希儿有些心虚地红了脸。

“女人，别得意。就算如你说的，封锁毕加城，将未受染的百姓转移到西耳曼，那两城百姓的生计该如何解决？王城的救援有限，在瘟疫彻底消匿前，约二十余万人的民众靠什么生活下去？民心不安，暴动随时可能爆发。”路萨的绿眸加深，紧紧盯视着面前美丽的女人。

“好办，就按公爵说的，自救是最好的办法。”

“怎么个自救法？”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洛希儿婉约一笑：“在西耳曼的土地上大量种植生长周期短，回收高效的农作物。”

“女人，这是天方夜谭。难道你不知道西耳曼水土流失严重，根本不适合耕种任何作物，历来，他们的口粮都是从毕加城引进。”

“陛下，在这个世上有一种农田耕种模式叫‘梯田’，适用于水土流失的山丘地形，因形状酷似一层一层的阶梯，故而得名。它是因地制宜在山丘的坡面上开辟分段等高线阶梯式农田，每一级的边缘筑有埂堰，其蓄水、保土、增产的效果显著，可有效防止水土流失，利于农作物的生长和营养物质的积累。”洛希儿侃侃而谈。

几百年前的南美洲土著人曾修建梯田来种植粮食作物，而在中国的宋代，就有明确关于梯田的文史记载。现代，梯田是一种运用广泛的农田耕作模式。

路萨和凯撒却听得一头雾水。

见二人一脸懵懂茫然，洛希儿走至一旁的桌前，拿起鹅毛笔，快速在纸上勾勒了一张简单的梯田线性图，然后递给路萨。

英明如他，三两眼便看出了这种陌生耕种模式背后隐藏的巨大价值。只见他绿眸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图纸递给凯撒，语气里有着隐隐的激切：“凯撒公爵，传本王令，就按照她说的去做。”

“是，陛下。”妖冶的黑眸深深看了眼洛希儿，凯撒转身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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