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世界还没有衰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轻轻叹口气，刘小雅望着窗外，不知是在怀念自己正常的生活还是初见末世的样子：“那时的丧尸还没能占领绝大多数地方，人类还没有被禁锢在通天塔及四大基地的范围内；”
“哪像现在，变成这么个文明几乎灭绝丧尸无药可医的样子。”垂下眼皮，她显得有些怅然：“看在同为老乡的份上我也不瞒你，从刚来时我就在找离开的方法，但一直没成功；现在好几年过去，我也差不多放弃了；”
“目前我什么目标都没有，就待在实验室里，等着上面人发通知做实验。”抹了把脸，刘小雅苦笑道：“毕竟，单凭我现在的能力，想弄清楚什么平行世界时空旅行的还是太难，只能呆在这儿混混日子，好歹薪酬待遇都不错。”
“你谦虚了。”喝一口手心的可可，童露也不多说什么，就静静看着眼前的班长：虽说只是个普通人，但能在这种世界吃穿不愁还混到个私人房车，不得不说是个大佬。
而只有这种等级的大佬，才能被这个位面的统治者所看上。放下杯子，她顺着对方的话题又提了个问：“班长，你刚才说你是被人强行带来这儿的是吧？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
“那是当然！”撇撇嘴，刘小雅开始给躺在床上的好奇宝宝答疑解惑：“这也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当初带我来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好像就是有种能自由穿越世界的能力！”把脸凑近，这人皱起眉头：
“我曾经向通天塔内实验室的所有关键导师都搭过话，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些人居然全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都是生命科学领域的佼佼者，本世界的土着一个都没有！”
“那些本地人能做的，也就只有打打下手，做点其他工作什么的。实验室的任务一直都是交给我们这些外来人员，而且，所有外来者都是被大统领强行绑过来！”说到这，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摆出当年八卦的架势：
“诶，不知道你见过大统领的真面目没有？咿呀，那确实是一表人才，不得了的英年才俊；”啧两声，她挤眉弄眼的同时又开始摇头：“不过，那个人同时又心狠手辣得让人不敢相信！”
“总之，你要是落到那人手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轻轻一点老同学的鼻尖，刘小雅庆幸道：“幸好你现在还在我这儿，暂时还是挺安全的。”
“只要是没人认出来，你就不会沦为那种有违道德底线的试验品。”
“试验品？”刚听到这个词，童露还有点发晕，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啊，这种地方理所当然是需要试验品的。
要不然这些个白大褂怎么会被叫做“实验室”？直接叫“医务室”还好些。
既然已被冠以“实验”之名，那么有一两个“试验品”也很正常；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不得不用“有违道德”来形容？
舔舔嘴角的糖粉，她秉着不懂就问的精神向对方虚心求教：“那个，关于你们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品，方便的话能给我透露点内部消息么？”
“……这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真相，非常非常的残忍。”听见这人说要打听内幕，刘小雅一改刚才的八卦，转而换上一张严肃脸：“其实吧，对于你这种刚刚才睡了两天两夜又没吃东西的人来说，要听这个是不应该的；”
“但谁让你是我同学呢？”先用表情吓唬对方一番后，她又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没办法我就是天下第一好的班长”的样子：“这次是特例，允许你抱住枕头，把上半身埋在被子里。”
“要是晚上做噩梦了，我这里可以勉强提供点安眠药。”打了足足的预防针，又在童露不耐烦的示意下，她才清清喉咙：
“在通天塔和四大基地内有一种‘潜力药剂’，而且药剂可以将人类划分为丧尸、异能者及普通人三个层次，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一开场，这人小小科普了基础知识，接下来才正式进入正题：“可是，你知道这种药剂的真实来源吗？”
“这种药剂，其实就是我们从那些试验品身上研制出来的。而那些试验品也和我们基本一样，都是由大统领从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奇异地方强行掳来，其中什么人都有；他们看似毫不相关，但在某一点上又是几乎完全相同的：”
“所有试验品，全部都是一种受到不明力量影响，被限定了死亡时限或被直接剥夺了‘死亡’的人！就是从这些违背常理的人身上，我们研制出了那种潜能药剂，最后把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子。”
“我知道，我们这些个做药剂的都是罪人，但科学的探索与自私又让我们无法停止实验的脚步。”望着面前人的眼睛，刘小雅诚恳道：“那些试验品在接受实验时，大多数都会对他们的神产生极大怨恨。而我们直到现在，都不清楚那个‘神’指的是什么。”
“那些试验品的真身是什么，究竟是神让他们拥有这种可怕的体质，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把他们变成不断老化的怪物，这一点我们始终无从知晓。”一口气吐出所有内幕后，她正缓缓靠在被子上大喘气，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
刚才还由于热气熏染稍有血色的童露，不知为什么现在又变得脸色异常铁青。
“你、你怎么了？”实验导师的直觉让她立刻就抓住对方的手，心疼万分的揉搓着：“真被吓着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怎么脆弱吧？”
“没事，我很好。”干巴巴回应几句，童露低下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又生生咽回去：
巧了，关于那些个“试验品”，自己好像还真知道点东西。
喝一口热可可，那些记忆深处主神的坦白与狐狸脸当初说过的留言，突然就开始在脑中回响：
“我给了他们想要的长命百岁与万寿无疆，为什么他们还会怨我？”“曾经有很多拯救者被老大带走，可结果全都了无音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都想活得久一点，所以我就按字面意思，实现他们的愿望。”“在某个特殊地方，老大的力量就相当于是个‘伪神’。”……
这以往不解其意的闲聊，现在看来，竟全都是伏笔。
能抓前任拯救者来当试验品。这个大统领着实是个狠人！一想到自己即将和那样的伪神为敌，还得抽空把阿茕找回来，童露就不由肩膀一缩眼圈一红，心疼得抱住了瘦弱的自己。
“你这是，在表演标准的‘自抱自泣’？”看眼前人越发可怜的身影，刘小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又搬出那套客套话：
“诶呀你这可是脸色发青面色发黑，我观你一定是受到惊吓又肚子太饿，不如在热可可之后再来点牛奶怎么样？”
“谢谢，”听着这很不走心的安慰，童露面无表情转过头来：“能从丧尸皮肤上看出来印堂发黑，也难为你绞尽脑汁扯开话题。不过我不需要。”
不管是牛奶还是你的塑料安慰，对现在我而言，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诶，还说什么丧尸皮肤呢，你清醒后有好好看过你自己吗？”被老同学一怼，刘大班长也不生气，只是挑逗似的指指对方额头位置：“看那里，你不就是印堂发黑么？”
这种情况，我不应该是印堂发青么？摸摸自己的额头，童露刚想吐槽，突然间注意到：自己那只举起的手，居然恢复了正常人的肤色？
难道说，自己居然变回了正常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