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三一门旧址迎来了数年来的第一波访客。

李慕玄处理了些私事，早早的便到了。

此时正坐在一块巨石上，闭目养神。

说实话，他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情绪复杂至极。

从他少时开始，人人都在背后说他是恶人。

他从不否认这个事实。

他就是恶人怎么了？

行事无法无天又怎么了？

这就是最真实，最纯粹的他。

人性本恶。

全性保真。

天性如此罢了。

难道因为这样，他就罪该万死？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只不过……

这么多年下来，他想明白了那三年在三一门中发生的种种，也想明白了左若童的苦心。

他唯一有愧的，就是当年为了赌那口气，致使左门长与无根生一战后，丧命于三一门。

如今再回到这里，让他如何不生出复杂之感？

“李慕玄，三一门已经覆灭，你现在做出这副表情给谁看？”

陆瑾嘲讽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他睁开眼，眉头阴郁了一瞬，旋即散去，恢复了往常不羁且无所谓的表情。

“至少不是做给你看的，多管闲事。”

李慕玄站起身，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扭过头，对上了陆瑾暗含波涛汹涌的双眼。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无声的对峙。

空气愈发凝滞，氧气似乎也稀薄了。

连风也收敛了气息，缩着尾巴藏进草丛，不敢在两人身边作乱。

这里明面上看起来只有李慕玄和陆瑾两个当事人。

实际上，不远处的林子里，看热闹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

此时此刻，已经形成了庞大的队伍。

全性的人占据了东北方的区域。

公司的人占据了东南方的区域。

剩下的部分被零零散散的江湖人占据了。

代表公司前来观战的是苏董。

苏董板着一张脸，眼底翻涌着怨念，嘴里时不时的嘟囔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