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媛常常光临猫咪咖啡店就可以看出,她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毫无抵抗力,于是抬手顺了顺姜诺诺那头乌黑顺滑的长直发,嘴角的微笑渐渐隐去,“之所以失踪了两天,是因为遭遇了一些危险。”
“出了什么事?”林惠一脸焦急,目露关切。这个在姜家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直到姜清事发后被抓进监狱,又在娘家受了一肚子气,才真正体会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更是心中忌惮。
与那些树倒猢狲散的白眼狼相比,姜媛是唯一真心出手帮助她们母女的,更是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安全舒适的容身之处。将心比心,她此刻对姜媛的关心也是发自肺腑。
姜媛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这才真正像个家——有温婉柔和的母亲关切着自己,有娇蛮可爱的妹妹埋在怀里撒娇,就让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吧。
她将所有在警局内说过一遍的话,一五一十地又复述了一遍。饶是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已被她轻巧地带过,可这血淋淋的事实,仍让姜诺诺母女惊得花容失色。
“曲晚冬,这个女人都消失了那么久,居然还有脸回来!”姜诺诺忿忿不平地捶了捶沙发上的抱枕,以宣泄心中的怒意。她早早就看出了姜小满和曲晚冬的共同本质,这两朵白莲花最擅伪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取同情,让性子率真的她格外瞧不上眼。
林惠比她想得更深一层,“她当初大半张脸都被硫酸侵蚀,如今却修复得毫无痕迹。但她心中肯定对当年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心怀怨恨!”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白夫人,其次就轮到了姜媛,这次侥幸没有得逞,再接下来呢,是不是又会将魔爪伸向她身边的人?
这样的想法一出,姜媛一个激灵,原本的瞌睡虫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郑重地望着林惠和姜诺诺,深思熟虑后开口道,“曲晚冬最恨的人无非便是我和白夫人,你们当年没有掺和进来,但难保她丧心病狂之下,不会用身边人的安危来威胁我……”
此话一出,两人的脸皆是一白,眼神中流露出惶然。
“所以,你们也该考虑一下,如果继续居住在这里的话,一定要做好安保工作,提高警惕。”姜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严肃地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不能再轻易让人进门,出门时要带保镖,不要轻易上陌生人的车……”
姜诺诺咬了咬牙道,“我今天就去网购个女子防身器!”
“对了,也不要轻易拆快递。”姜媛想起那只浑身是血的猫,心中便是一颤,“说不定就是什么血淋淋的东西,如果是炸药或刀片,甚至毒品,那就更糟糕了。”
姜诺诺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
“总之,一切小心。”姜媛成功给他们打了一剂预防针,这才趿着拖鞋走回了自己房内。掩上房门后,她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白若枫的电话。
她刚刚按下呼出键,对方便迅速地秒接,“喂,小媛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低沉儒雅的嗓音里难掩喜色,显然是在为她时隔多日之后主动打她的电话而欣喜。他独独为她设置了与众不同的铃声,因此才能在电话铃响的第一时间接通。
人果然骨子里都带着点贱性。
姜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找你再续前缘的。”
“那是……”白若枫沉默片刻,嗓音微颤,“是和曲晚冬有关?”
他哑然发现,这个熟悉的名字从自己口中吐出,他竟然已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起半点涟漪。接着他便心灰意冷地想道:只怕姜媛对自己也是如此吧。曾经喜欢得有多执着,现在放手得就有多彻底。
“没错。废话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柚拉就是曲晚冬。她从韩国回来后,彻底换了一幅脸,潜伏在了你我周围。”而且,还成功地骗过了你。
这后半句话,姜媛又咽回了腹中。如今她只当对方是陌生人,自然不会傻到戳他心窝子。
“什么?!”白若枫心中大震。他万万想不到,前几日和他把酒言欢洽谈合作的佳人,竟然是昔日那个毁了半边脸的曲晚冬。连他这样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亲密恋人,都从柚拉身上找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
“千真万确,我已经被她暗算过了。”姜媛耸了耸肩,“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我挂了。”
“你被她暗算了?受伤了吗?伤得严重不严重……”白若枫怀揣着满腹的问题,却在听到对面传来的忙音时,如一桶冷水从天而降,浇得他整个人透心凉彻。
果然是,连一句废话都不屑同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