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瑾年瞟了她一眼,指了指那床榻:“躺上去吧。”
“王爷,妾还未与您喝合卺酒。”锦漓轻声说道,喝了合卺酒这辈子才能做完这一世夫妻。
迟瑾年去不理会她,宽袖一甩,疾风吹过熄灭了红烛,洞房之内一片静谧。
合卺酒他不会喝,这一辈子能与他喝合卺酒的人,只有阿宴!
锦漓躺在床上,双手紧张的攥着被角,等待着王爷的临幸。
迟瑾年翻身上床,落下红罗纱帐。黑暗中,他清晰的听到了锦漓急促而紧张的呼吸。
“你会叫吗?”他冷冷清清的说道,似乎怕她不解其意,又补充道,“就是男女欢好之时发出的声音。”
锦漓才出闺阁,未经人事,怎会懂得这些。
王爷此问,她越发的觉得脸色滚烫,幸而在黑暗中,才不觉得十分尴尬。
“妾…不会。”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妾不理解王爷的意思。”
迟瑾年轻叹,复又起身将烛火燃起,唤了府内侍女过来,嘱咐了几句。只见那侍女匆匆而去,片刻功夫屋内便多了一位年老的嬷嬷。
锦漓不解其意,却见那老嬷嬷已经垂首走至床前 ,朝她行了礼,凑近她的耳朵悄声的嘀咕了几句。
锦漓震惊的看着她,又看向迟瑾年。
“给你一炷香的功夫,教会她。”
“遵命。”
迟瑾年从洞房出来,轻轻掩上了门。
春夜,庭院之中一株红杏正悄然绽放,树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借着摇曳的火纱笼散发出的点点微光,他看清了树下之人竟然是太监总管莲安。
见迟瑾年走下石阶,朝他走来,莲安掸了掸拂尘,忙上前行了礼,谄笑道:“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
迟瑾年淡笑:“本王明白,不会为难公公。”
莲安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多谢王爷体谅。洞房花烛夜,王爷为何独自徘徊院中?”
“王妃年少,性格内敛又害羞。所以特地派了个嬷嬷去陪陪她,安抚一下她紧张的情绪。”迟瑾年言毕,轻笑起来,竟带给人一种他非常宠溺王妃的错觉。
“是。王爷心细如发。王妃今后有福了。”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老嬷嬷从室内走了出来,行至景王面前,恭敬的行礼:“王爷,可以进去了。王妃已经准备好了。”
迟瑾年一笑:“如此甚好。”
红罗帐中,锦漓抱着锦被脸色羞的通红,看见王爷进来,眼圈一红,泪水酥酥而落。
她明白了,自己根本连替身都不算是。
他肯娶她,不过就是那一纸圣旨罢了。
回江南之后,她曾经细细的打听过关于他的前尘往事,才知那兰妃是他倾慕之人,而长乐公主便是兰妃之女。
她能有幸被救下,也是因为她的长相与那故去的兰妃有几分相似。
听闻王爷憎恨女人,三十年来不曾碰过女人一根手指,她还曾沾沾自喜,或许王爷见了她会待她有所不同。
今日看来,她不过也是众多庸俗女人之中的一员,他不肯碰她,更是不屑碰她。
“委屈了?”迟瑾年长眉蹙起,“你若不喜便不用勉强。”
“不!”锦漓擦干眼泪,眸底雾水朦胧,一字一句的说道:“妾不委屈,妾是王爷的妻子,王爷说什么妾就做什么。”
“即是如此,那就开始吧。”迟锦年躺下,闭上眼眸,免得她窘迫不安。
景王爷已经进去了有一会儿,莲安猫腰躲在窗外听房,往日里帝后缠绵,这种声音他听多了。
屋内烛光摇曳,忽明忽案,新婚夫妇床底之间的对话,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王爷…轻些…妾身疼…”
“王妃初经人事,身子自然紧致,疼是在所难免的。若是承受不住,不若明日…”
“不,能得王爷宠幸是妾三生的福分…妾愿意...啊…”
温柔绵软的话语声落下,一段沉默之后,帐中传来了呜咽的声音,片刻功夫之后,那声音似泣非泣,似痛苦又似欢悦,急急喘息,又柔柔放开。肌肤拍打之声渐密,女子的喘声越发急促,忽的声音高高拔起,似喜极而泣,最终化作了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
莲安松了口气,跌坐在墙角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如此娇媚动人的声音,撩拨的他血液翻腾。尽管他已经年纪五十,又净了身,却被她的声音撩拨的起了反应,更何况那景王年轻,血气方刚呢。
莲安正欲回去复命,门忽然开了,一方白色锦帕丢了出来,上面染了鲜血,如同红梅妖娆绽放。
“拿去复命。”
莲安大喜,忙接过锦帕:“多谢王爷体恤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