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震惊的捂住嘴:“这怎么可能?”凤玉兮虽然刁蛮,但不是这种不知道分寸的人,而且她对下人也没有这般狠的吧?更何况,流朱可是她从南越带来的,帮了她不少忙的。
难道如今她已经被迷惑到连一个奴才的真心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迟瑾年显然也猜测到迟宴现在的心思,无奈的摇摇头,道:“当初在南越的时候,凤玉兮的确是帮了我们许多,可是宴儿,我们不能因为她于我们有恩,就可以让她为所欲为。至于这个奴婢……”
“锦瑟,你还是留下来吧。”迟宴连忙开口,当初在南越的时候,是锦瑟一心一意的侍奉着,这才顺心如意的。这丫头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反应迟钝些而已。
“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上。”锦瑟心下一喜,连忙跪下磕头。
云娘上前将她小心扶起,这才安慰:“你呀,既然重新回到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心思就不要那么多了,桃花阁那边娘娘想必是不会让流朱继续受罪的。”
才起来的锦瑟一听这话,脸上就是一喜,当下不由分说又跪了下来,对着迟宴和迟瑾年一阵磕头,看的云娘极为无奈。
等再度被扶起之后,迟宴一个眼神,云娘立即领着锦瑟离开。
“玉兮这阵子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性情大变?”迟宴依旧对凤玉兮的改变极为好奇,这阵子她在李家庄,那是真的彻底放开宫中之事,一点都没打听。
莲安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才猜测着道:“难道是因为那次皇上对丽妃娘娘太冷淡的缘故?”
何止是冷淡?简直就是恶毒!
迟宴也想起那次迟瑾年的话,这才了然几分:“罢了,过几****去桃花阁看看玉兮,若是能转变一下她的想法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以后就算了吧!”
众人都知道,所谓的“算了吧”意味着,以后一心关心凤玉兮的迟宴,哪怕是再遇见凤玉兮可怜兮兮的受委屈,怕也不会出手了。
出身皇家,迟宴原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她尚且有人情味一些。而如今,凤玉兮这般作为,怕是将她心中的那一点感激都消耗了。
可是不管迟瑾年还是莲安,心中都没有失落,反而两人却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这后宫的女人间,哪里能有真正的友谊呢?况且一个出身大曜,一个出身南越,立场不同,注定不可能走在一处的。
再加上,她们中间还夹杂着迟瑾年这个皇上。
只是迟宴注定是等不到去帮流朱说好话的时候了,当夜,养心殿上下一派和乐,已经调养好身子的迟宴甚至和迟瑾年小酌几杯,聊起在李家庄的趣事时,御花园荷花池畔,肿着脸的流朱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边上,垂柳飘飘,荡漾起无数纸条,可在流朱的心里却留不下半分涟漪。
自打报完仇之后,她好像失去了目标,是报恩,让她能够活的人模狗样,可如今,长达一个月凤玉兮的非打即骂,她已经受够了,再大的恩情也禁不住这般的折磨。
她跨过的栏杆,看着漆黑的水面,异国他乡,如果可以,她也想着出宫离开大曜返回南越,但这注定是奢望。
许久没梦见亲人了,流朱的眼神一片死寂,突然,她猛地咧开嘴笑了笑,她要解脱了。
当水淹没了她的脑袋,流朱只感觉全身一阵轻松,窒息带来的不适,并没有让她皱眉,她笑的越发灿烂。
第二日,荷花池畔浮尸的消息传到迟宴耳中,她惊坐起,忙带着云娘等人到了御花园,远远的已经瞧见几个太监将死尸抬了上来,一群人轰然散开,倒是有几个胆大的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很快有人吃惊的喊着:“这不是桃花阁的流朱姑娘吗?”
迟宴的脚步就是一顿,然后急急忙忙上前。
“拜见皇后娘娘!”整齐一致的声音响起,迟宴却已经没空理会,而是急忙上前,不顾云娘的阻挠,当看到那浮肿的熟悉脸蛋,还有脸上的伤痕时,她的身子就是一震,云娘连忙扶着她:“娘娘,是流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