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谢过了莲安,却又万般不信任的看着他,问道:“公公为何此时告诉我这件事?您不是心里素来装的是皇后和太子吗?我可是跟皇后站在对立面的人?”
莲安一笑,目光复杂让人捉摸不透:“老奴这不是才捋出了一些眉目吗?再说,兰妃娘娘生前待老奴不薄,以前老奴帮不上公主,现在老奴觉得此事可能对公主有帮助,所以才...你可不要误会了老奴。”
迟宴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脸上却微微一笑:“公公的恩情迟宴记下了。”
迟宴抱着梅花离开了,莲安瞧着她远去的身影,摇头笑了笑。
皇上的身体已经亏空的厉害了,他整日伺候皇上怎么察觉不到?
近半年来这些上书的折子都是在提景王如何如何?皇上早已经对景王有了杀心。
碍于这几年形势不稳,所以还留着景王。
如果天下安定了,景王必然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皇上的那凉薄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
可照眼前来看,皇上的身体怕也撑不住几年,照折子上那些内卫上书的情况来看,或许景王爷会参与未来夺位之战。
如果他一旦参加,结果无疑是他必胜的。
当然,景王会不会参加不好说,他只能赌一把了。
参照大漠宫廷律制,皇上死后他中意的妃嫔宫女太监都是要陪葬的。
他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谁跟活着有仇?
真要是皇上没有两年死了,他可不愿意陪葬去。
如今卖给公主一个面子,便是卖给景王一个面子。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景王杀了南越的皇帝,皇上知道了之后担心了许久不敢宿眠。
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南越的皇帝。
景王为何会杀南越的皇帝?恐怕与长乐公主脱不了干系。
兰妃生前一直是景王爱慕的对象,兰妃死后景王自然待她的女儿不同。
只是这不同是怎么样的不同?他倒不敢妄加揣测!
迟宴回到凤阳宫,细细的思索着莲安所说的话,如果此事真的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她要怎样才能拿到皇后的证据?
想了许久,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果然这事情复杂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
看来,她需要在宫中悄悄的培植自己的势力,将她们像钉子一样一个个的钉入其他的宫中,才能打探到各个宫中的消息。
过了两日,就在迟宴正悄悄的着手准备这件事时,桃朱从外面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公主,太子妃怀孕了!”彼时,她正在伏案写信给宫外的景王,听闻此事手一抖竟然一笔将写好的内容给不小心勾了去。
“此事当真?”她一激动声音都跟着微微的颤抖,太子有后了,从此之后她再也不必自责了,生怕她连累他一生。
“真的。方才遇到了东宫的云儿,她亲口跟我说的。太医已经诊脉确定了。”桃朱滔滔不绝的说道。
“太好了,桃朱咱们这就去看看嫂嫂。”迟宴忙起身,收了纸笔,命人去她的小金库里选了几样东西,带着桃朱匆匆的赶往东宫去了。
她踏入东宫之时,沈玥正靠在黄梨木的雕花床上,背后塞了个帛枕,太子正坐在床边喂药,每每送入她口中之时,必然要先轻轻的吹上几口气,等药不烫了才给她喝。
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处的其乐融融。
迟宴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她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哥哥和嫂嫂二人果然恩爱啊。一碗药都喝了快一个时辰了。”
“阿宴!”沈玥见她站在远处笑望着她,脸上霎时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就要起身,却被阿宴上前扶住了。
“不要乱动。我都知道了。”阿宴微笑的望着她的还平坦的肚皮,抬手轻轻的放在了上面感受着。
“才一个多月而已。御医说了胎有些弱,让我好好安胎。”沈玥情不自禁的捂着肚子,眸中闪烁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光芒。
迟宴笑着点点头,转脸去看站在一旁的太子,见他表情讷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