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迟韵他都知道些什么?而他为何将这样的消息泄露给她?却又不肯明说?
她越想越心惊,只身一人赶回了凤阳宫,流素正低着头用剪刀剪着花样,看着她匆匆而回,流素不由的奇怪。
“公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往年的家宴都会持续很久,今日公主这么般匆忙的赶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迟宴将那方帕子从袖中掏出来递给了流素:“素素,你可认识这方帕子?”
流素的目光一接触到那锦帕,表情骤变瞳仁紧缩,她的紧张逃不脱迟宴的眼睛。
“你为何如此紧张?这帕子有什么问题!”迟宴逼近她,沉声问道,时隔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母妃之死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她断定流素必然知道其中的关键的一环,如今不管她愿不愿意说,她都要逼她说出实话。
“这帕子是兰妃娘娘的帕子,她一直仔细珍藏的锦帕,为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流素低头细细的辨认着,确定无疑。
“不过是一方帕子而已,你怎么如此紧张?即便是母妃的珍藏的帕子如今出现又有什么惊奇?当日母妃死后,忘忧宫上下被人收拾了个遍,或许是谁看上了这方帕子悄悄的带出去也不可知。素素,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快说!别逼着本宫发火!”迟宴脸变了颜色,今日不逼出些什么内容来,决不罢休。
流素将帕子捧在手心,置于胸口,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这方帕子是驸马与公主当年的定情信物!”
“驸马?”迟宴不可置信的看着流素:“你说我母妃还有驸马?”
流素擦了擦眼泪,见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将实情讲出:“当年朝阳公主绝代风华,才貌无双名动天下,她是老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迟家小公子迟瑾年亦是人中龙凤,资品不凡,皇上有意将他二人凑成一对。却不料,当年秋闱之际一名少年入围三甲,入宫参加殿试,那日恰好朝阳公主躲在龙椅之后看热闹,一眼就相中了那少年,他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七步之内便做出了一篇才情卓绝的文章,并且对眼前的时事有着独到的见解。皇上万般欣赏将头名状元点给了他。”
“那少年就是后来的驸马?”迟宴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我母妃就要求外公赐婚?”
“正是如此!”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流素还觉得像置身于梦中:“皇上下旨赐婚,而驸马和公主两个人情意相通。不巧的是当年的一场水患,皇上派了驸马随同工部侍郎去治水,却不料这一去就是半年。等水患了解了,已经是隆冬时节,驸马启程回京时,迟家就率兵造反了!”
“那驸马如今何在?”迟宴急切的想要知道。
“已经不在了。这方帕子就是驸马最初试探公主心意时送她的帕子,这帕子经我之手递给的公主,公主当时就在帕子下方提了一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
往事总是有太多的伤感,流素擦了擦眼泪,指着这帕子说道:“驸马死后,这帕子就被娘娘珍藏的很好,这件东西她比命看的都重,即便是死也是要带走的。”
迟宴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隐约的在破土而出,她极力的想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感觉,蓦地眼前一亮:“除非,这帕子在母亲死之前已经丢了!”
“对!对!”流素肯定道:“这帕子定然是被人偷走的。”
迟宴迅速的在脑子里理顺着线索,周子洵曾经说过,皇后娘娘授意他做了某件事,并且他在其中还做了个局,这局又与兰妃娘娘的身世有关。
然后,在宫中又发现了偷情的男人,兰妃娘娘自缢而亡。
那男人又不是早已经不在的驸马!
那这帕子在其中的作用是什么?
“我知道了!”她忽然大叫一声:“素素,忘忧宫里定然有皇后的眼线,一定是那人知道此事,偷了母妃的帕子,并将帕子递给了某个人...只是那个人是谁?又为何要约人来?”
两个人快要探究到当时的真相之时,桃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告诉迟宴:“公...公主...六皇子说这块帕子曾在周子洵的手上出现过,他将这帕子曾经递给过一个男人!”
“对上了!”迟宴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那男人便是当夜出现在忘忧宫中的男人,就是被父皇捉奸遇上的男人!可这男人不是驸马,又能是谁?素素,我怀疑当初的驸马根本没死!”
流素凄然的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恨意:“那男人不是驸马!驸马早已经死了,当初朝阳公主被救下来后送入了如今的皇上身边,当时我陪着她,她只求速死,皇上说了如果她敢死,就杀了驸马全家老小,诛了他的九族,她这才答应了做兰妃。否则,她怎么可能忍辱偷生十三载?
只是,皇上言而无信,还是杀了驸马全家,一百三十一颗头颅悬挂在玄武门前整整一个月才摘下来。
这事情整整瞒她五年。后来,她知道了却不能死去,因为她有了公主你啊,她知道失去了母妃的庇佑,你在宫中的日子寸步难行。”
说完,流素就已经是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