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太子和二皇子竟然还等在外面。
见他出来,二皇子眼前一亮,刚要上前,太子却抢先一步,面色端肃地对着罗彬,竟是拱手深深一揖!
罗彬连忙侧身避开:
“太子殿下,这如何使得!”
太子直起身,神情无比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后怕:
“范公子不必谦逊!你救了孤的弟弟!便是救了孤!此等大恩,如何当不起孤这一拜!”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既彰显了兄弟情深,又表达了感激之情。
二皇子在一旁暗暗翻了个白眼,
装!真能装!
但面上也立刻跟上,同样对着罗彬深深一揖:
“范公子,本王亦是此意!你不仅是救了我弟弟,今夜若非有你,我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此恩,承泽铭记于心!”
罗彬心知肚明二皇子指的是剑谱和刀谱的事儿,他笑了笑,宠辱不惊道:
“两位殿下实在太客气了。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夜色已深,臣不便久留后宫,先行告退。”
说完,他不再多留,随着候公公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子,眼神微闪,转身进了殿内去看望三皇子。
太子则站在原地,望着罗彬消失在宫道尽头的方向,目光幽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在候公公的护送下,罗彬平安回到范府。
一直焦急等待的范建和柳姨娘立刻迎了上来。
不等他们发问,罗彬便主动开口道:
“父亲,姨娘放心,三殿下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康复。”
柳姨娘闻言,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双手合十,连连念叨: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范建严峻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拍了拍罗彬的肩膀:
“你也累了大半夜,快去歇息吧。院里已备好了热水和清淡的夜宵,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
“是,父亲,姨娘也早些安歇。”
罗彬行礼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内静悄悄的,偏房早已熄灯,海棠朵朵显然已经睡下。
罗彬没有夜袭的习惯,正准备去洗漱,却见自己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若若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走了进来。
“哥哥,你回来了。”
若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听说你被急召入宫,若若一直担心着…这是刚熬好的安神羹,你喝一点再睡吧。”
罗彬心中一暖,接过羹汤:
“只是去治个病而已,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若若点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间漆黑的偏房,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些许犹豫和不易察觉的涩意:
“哥哥…今晚你院里的那位…姑娘…”
罗彬立刻明白她指的是海棠朵朵,看到她小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和一丝难过,不知为何,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解释道:
“那是我一个朋友,从北边来的,性子比较…豪爽,你别多想。只是普通朋友,过来办点事,过两天就走,没有任何别的关系!”
听到这句几乎是保证的话,若若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了大半,眼眸重新亮了起来,甚至唇角微微扬起一个羞涩的弧度:
“噢…原来是这样…那…若若就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说完,她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裙摆翩跹,宛如夜间快乐的小精灵。
罗彬看着她的背影,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奇怪…我干嘛要跟她解释得这么清楚?好像…很怕她误会似的?
摇摇头,将这点莫名的情绪抛开,罗彬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些夜宵,这才躺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他这边睡得安稳香甜,然而京都的夜色之下,无数暗流却因此事而更加汹涌地躁动起来。
各方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已聚焦于这位横空出世、医术通神,却又似乎深陷漩涡中心的…小范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