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就在千里之外,黎江已经加调了军队过来,不久,这里也会有一个新的将军驻守,只是再无西北候府。
交接事宜安排的这么快,容玥几乎要怀疑,陛下就等着容渊死了。
容渊一死,西北府,就全都是陛下的人了。
里里外外,只由陛下控制。
李眠爬上来同她站在一起:“公主,我们是不是要回京了?”
容玥看他穿的单薄,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递给他:“想活着回京,就别废话。”
李眠低笑,手里拿着披风,乖乖披上,又跟着看向远方,道:“公主何需这样,直说担心我不就好了?”
容玥白他一眼,不语。
李眠无事可做,又扯了几根草,飘忽的声音传进容玥耳中:“公主,你是不是……很喜欢容渊?”
容玥转头看他,似乎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李眠半是认真半玩笑:“就是觉得……你未免对他太好了些。”
一股酸涩。
容玥叹气:“我一不徇私二不偏袒,怎么就对他好了?”
李眠问:“你会这么对每一个人吗?”
容玥看他小心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的声音在微风里敲入人心:“我不知道。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留最后一丝尊严,必要的时候,送人家一程。”
容渊的骨灰被人送上来了。
容玥忽然道:“我十五岁时,皇后娘娘带一众贵女去寺里祈福。那里还有个祈求姻缘的。
秦情和我各求了一个,但那天风大,我没抓住我的姻缘符,它被吹跑了。
我还以为我此生就没有姻缘了。
但众女都跑到围栏上,低声交谈起来,动静实在是大,秦情便拉了我去瞧。
你猜怎么着?”
容玥难得的,开个玩笑,还让他猜。
李眠认真的说:“难不成公主的姻缘在下边?”
容玥笑:“对啊,那个时候,容渊拿着我的姻缘符,抬头往上看,笑着问:“这是谁掉的东西?”
没有一个姑娘说话。
我便说:“那是我的。”
我们时常在一起玩儿,他只以为我是玩笑,故意扔到下边的。
下边都是世家子弟,可那阵风吹跑我的姻缘符,恰好只有他捡到了。
我以为他就是我的姻缘。”
李眠沉声道:“公主,你这么想,未免太过儿戏。”
容玥道:“什么儿戏不儿戏,豆蔻年华,不就是用来儿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