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则是出任徐州刺史。
两地的官员更换,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一来司马太傅为大魏鞠躬尽瘁的形象还是深入人心。
二来说明曹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大失人心。
唯有许昌和寿春,司马懿除了派人前去安抚毋丘俭和王凌,增加食邑,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此时提起二人,说明司马懿已经准备对这两人下手。
安排完这一切,司马懿似乎耗尽了力气,身体微微佝偻下去,又是一阵压抑的轻咳。
但他的眼睛,却是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孙权的死,激起了他最后一搏的斗志,甚至暂时压过了他身体的衰败。
对他而言,一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时代——属于司马氏的时代——必须加速到来。
趁着孙权的死讯还没有散播开来,司马懿拖着病体,给曹芳上书:
臣懿诚惶诚恐,顿首再拜,谨奏皇帝陛下:
臣闻帝王之兴,必有王气所钟;社稷之固,必依形胜之地。
今谯县虽为帝乡,然偏居南隅,易受蜀吴袭扰,非久安之基。
近者天垂异象,有赤云如龙,盘桓彭城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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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上天示警,帝星当移驾东巡,以承天命也!
昔汉高起于沛而王业肇基,光武定于洛而汉室中兴。
彭城乃高祖龙兴之故墟,实为帝王鸿业所始。
今陛下承续大魏正统,正宜效先圣之轨,巡幸东土,驻跸彭城。
此举非为避患,实为昭示克复中原之志。
使天下知陛下绍嗣诸先帝宏图,志在混一四海,则将士用命,万民归心。
且彭城地处汴泗之交,漕运通衢,北控青兖,南引江淮。
若迁舆于此,则漕运之利可达四方,粮秣兵甲瞬息可至,强于僻处南疆多矣。
内可使府库充盈,外可镇抚徐扬,此乃固本培元之上策也。
今臣已命有司扫除行宫,整备仪仗。伏乞陛下仰承天意,俯察民心,克日东巡,驻跸彭城。
则上天必降祥瑞,祖宗必佑社稷,大魏中兴之业,当自此而始!
臣懿不胜惶恐待命之至,谨奏。
此书一出,顿时满朝哗然。
从现实地理位置来说,在失去河北,汉国兵锋已至兖州的情况下,谯县离汉国兵锋仅有一郡之隔,确实易于被敌国袭扰。
而彭城地处徐州,靠近青、豫二州交界,交通便利,易于控制三州,江淮之粟可直接到达,山东之赋输纳无阻。
且可以尽可能地远离季汉兵锋,远比谯县安全得多。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无可辩驳。
但从政治意义来说,无论是从洛阳跑到许昌,还是从许昌跑到谯县,那都可以自己骗自己。
毕竟许昌和谯县,都是大魏五都之一。
但这个时候,司马懿欲挟天子前去彭城,算是什么?
只要眼睛不瞎,都可以看出这是司马懿畏蜀如虎,被汉国撵着跑。
大魏脸面何在?
天子威仪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