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买你进来花了多少?姜宁问。
三、三百两……云坠抬头,抿唇看姜宁。
姨娘……真的能放我出去吗?
姜宁笑了:“你若问的是“能不能’,我说能就能。你若问的是我以后还会不会追究你,我也能
给你准话:只要你今后安分做人,别再让我烦心,不管留下来还是出去,这事就算翻篇了。
她起身把云坠拽起来。
跪来跪去有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太太走了一年,家里上下内外都是我管着,我可有克扣过你和洛梅的分例东西?我可有难为过你们?你们的分例哪个月不是白棠、碧薇亲自送到你们手里的,生怕短了少了,是不是?
不许哭!看云坠又在掉眼泪,姜宁嫌烦,轻斥一声。云坠立刻屏气。
你还记得家乡来历吗?云坠张口呼吸: 都不记得了……
姜宁便知她应是被从小被拐的: 既这样,你没有本家可回了,便找大管家娘子,求官媒给你说桩亲事。你送出去那四十两银子我会给你要回来。加上这些还不够就说一句,我再给你添些盘缠。回去把一样的话告诉洛梅,是走是留趁早说。好了。去罢!
云坠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说些“今生不忘姨娘的大恩大德”这类话,抹泪出去了。姜宁看了眼时间,从云坠进来到出去正好二十八分钟,不到半小时,效率不错。但外面还有一堆人呢。
姜宁出至堂屋,在林如海旁边坐好: “老爷久等了。”
卧房门并没关死,林如海能听清楚屋里的对话,问她: “
妹妹倒宽容。”
不是我宽容大度,也不是我滥发好心。”姜宁解释, 她们除了勾·引老爷外,终究没什么大错。便有,也是被人当了筏子。她们懵懵懂懂的,道理都不甚明白,狠罚又有什么意思。
“都说“物伤其类’,”她笑叹, “看到她那样子,我便想起我以前来。还有甄家走丢了的女孩儿到现在都没消息。我猜她们都是被一类拐子拐走的,从小生得齐整,被人拐到他乡,等长到十二三岁上,出落得更好了再高价卖。英莲只比咱们女儿大三岁,今年该九岁了。
从姑苏过来,和封姐姐分别也有一年了。
“再给各地的掌柜们去信,让他们多多留意着?”姜宁问。
好,你定就是。林如海碰了碰她的手。
姜宁对云坠宽容,一大半原因是看她确实不懂事,被人推着走。既然对云坠宽容了,对洛梅照一样的例省事。
剩下搅风搅雨暗中搞事的,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钱婆子,宋婆子?姜宁问。“钱婆子!宋婆子!”门外林平立刻高声叫人。
两个看着有五十左右的婆子被人推了出来,跪在门外。
姜宁: 是不是你两个撺掇云坠去给老爷上茶的?
“天地良心!”钱婆子大声喊冤, 奴婢们只是和云坠姑娘说了说先太太的事,并没撺掇谁犯法违礼!
宋婆子忙瞅一眼钱婆子,笑道:“姨娘明鉴呀,云坠姑娘本就是太太买给老爷的人,上个茶又算什么呢?
太太,求你睁眼看看!你才走了多久……钱婆子嚎啕大哭,大有大闹一场的气势。
姜宁余光一看,林如海眼中怒色翻涌。
她也懒得和这俩人纠缠,命:捆起来打!堵上嘴打!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再停!先太太也是她们能乱说的?
杀·人她都习惯了,打人算什么,只不过她非必要不动手而已。今天既是林家清理内部,也是林如海在给她立威。
这个威立好了,以后不知能省多少事,此时不打更待何时?难道和钱婆子宋婆子对着打滚嚎哭?
/≈gt;她们不就打算着欺负她不敢动贾敏的人吗?
林平一喝,七八个小厮拿着绳子板子围过来,又有人拿了两条长凳,把两人堵了嘴抬上去捆好,只留下两只手在外面。
板子不停重重落在两人身上。
很快,钱婆子先撑不住了,两手乱舞,嘴里“呜呜”出声。
姜宁让停,但没让把堵着她嘴的东西拔·出·来: “是不是你们撺掇了云坠去给老爷上茶?是就点头。
她才不会给她们继续狡辩的机会,扯来扯去浪费时间。不承认就继续打。钱婆子僵了几秒,拼命点头。
好,钱婆子、宋婆子不敬老爷和先太太,全家撵去庄子上。”姜宁平淡地说出处罚,“四个一等丫头,收受贿赂,乱了规矩,罚一年月钱。你们也到年岁了,按例配人罢。
先太太的奶嬷嬷是哪一位?她问。
林平忙回: 秦嬷嬷年高,五年前便告老出去了,不在院里。
姜宁笑道:“秦嬷嬷一向服侍太太有功,太太走了一年了,老爷竟要开恩,放秦嬷嬷全家出去,可好不好呢?
当年贾敏去云南之前,她回过贾敏,退回去过黛玉一个奶娘,似乎就是这秦嬷嬷的儿媳妇。把贾敏的陪房都放出去是省钱省米了,可太宽纵以后队伍不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