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如丝,在玻璃窗上画下一道一道,宛如美人泪。
窗内的灯光暖意融融,轻盈的音乐,优雅地盈动着裙花和西装裤脚,叮呤叩响的杯盏,端庄谈笑的红唇,和男人爱昧流转的眼光。
这是一个小型餐会,来往其间的多是年轻男女。
窗边,繁复华丽的西洋窗帘下,男子身形铤拔,一手叉兜,一手端着红酒轻啜,俊恻的轮廓在灯影下,染上一层迷璃而深沉的颜色,让人辨不清他眼底的流涛暗涌。
“大黄,躲这儿干嘛?你已经选好你的太子妃啦?”一个巴掌重重拍在阎立煌肩头,手中的酒液都溅了出来。
阎立煌眉心夹了一下,回头把肩头的爪子扫掉,端着酒往回走。
霍天野心下一异,窥着那脸色跟上,继续捋虎须,“刚才你跟闵家千金多说了两句话,后却跟彭家千金跳了一曲,之后还给向家的小公主送蛋糕。啧啧啧,你这劲头也太足了。向家的小公主足足比你小十四岁啊,你不会真奉行那套‘名人的老婆平均年龄都比他们小十二岁’的流行规律,看上小公主了?!”
“你信不信再不闭上你这张乌鸦嘴,我就把这杯洒你头上,让你先夺了今晚的好彩头!”
“唔!”
霍天野立即捂上了嘴,那夸张的样子还招来几位女士的调笑,他颇为自鸣得意。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到四下无人时,他那狗抓心的毛病又不知死活地蹦出来。
“大黄,你该不会真在思念你那位前度杨格格?!说到这里,我必须给你看个好东西,保证兄弟你这马脸儿立马就变弥乐佛。”
说着,霍天野就摇出一超大屏的手机,唰唰两下调出个视频,不巧,正是杨婉接受情感谈话节目的视频。
“我说,你什么时候送她那小圈圈儿了,这事儿要给你大哥知道,你非被……”霍天野朝大厅的某一角探了眼,那姿势动作都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阎立煌心里正躁着,一把挥开了手机,冷哼,“没听过,好马不吃回头草么!”
霍天野收了机,叹息,“得,原来又是一则八卦炒作啊!”
“行了,以后别拿那种东西来恶心我。爷的字典里,没有所谓的旧情复燃,破境重圆一说。”
此时,男人完全没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会踏上这条不归路,且还誓死不休!
“兄弟,这不对啊!”霍天野绕了个圈儿,堵住人,“你从回京后就一直发臭,到底谁惹你了?啊,你,你不会……噢!大黄,你疯了!”
那杯酒终于落叶归根,献身给了霍天野,霍天野气得跳脚,抹了两把脸跟阎立煌杠上了。
“大黄,我知道了——你这副死样子,八成是还没把那只刺猬吃夏腹,这都憋出火来了!”最新版的“卷福”抚下巴造型,连台的真相出爆,“如此看来,嘿嘿,兄弟,杨格格这次蓉城之行也没捞到什么油水……你这整晚失魂落魄,神不思蜀,都在想那只小刺猬了?啊唔,你怎么又泼我啊!”
阎立煌只给了一个冷森森的厉眼,转头走人。
某人,道破天机,焉能不受天遣?!
霍天野本想追着去报复,却被阎家当前的大家长叫去问话,具体便是关于这场“选妃宴”上,弟递情之所衷为哪位千金。
等他再搜到人时,那时阎立煌一人在烟雨朦朦的小亭中,对着一个陌生的老式手机,凝神,发呆?!
翻了电话薄。
可以肯定,自己并不是像霍天野那种,好奇心重得跟娘们儿似的猫科动物。
电话薄里,被认真地分了群组,有家人,朋友,亲戚,同事,以及观察者。
当然,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男人,距离产生美,这是人际交往的基本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