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让她想起,饮水间的八卦里,便有不少评说男子声音好听,足可当夜色下热门电台的最佳男主持,光听声音,都能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丁莹,你相信这种说法吗?一样的灵魂,不一样的两个人?”
他的目光忽然深邃得像两潭深深的湖,窥入人心,拨开怎样深藏的秘密,亦或,早就欲图吸没谁的灵魂?
“真正的爱,是这样的吗?”他低喃,问她,又像在自问。
心思勃动,心口翻搅得难以克制的窒重,凝了眉,蹙了眸,瑟瑟的绞紧十指。
她的声音硬了几分,“我记得,阎总你可是无神论者,不是吗?”
他转眸,定定看她,眸色更深,“我不相信鬼神,但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
她微眯了眼,呼出一口气,转开眼,继续看着那幅场景庞博而震撼的电影海报,只觉得心口的窒闷感更重,眸底渐渐倾出寡薄,不屑,甚至有了极度的厌恶。
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说过,从人类发明了语言开始,伴随而生的便是永世不灭的谎言。
像这些漂亮迷人的句子,炫惑人心的誓言,都是它虔诚的信徒,卑微的俘虏。
人一生中所做最多,最不费事儿的活计,就是两片唇碰一碰,就冒出的那些虚伪、造作、自欺、欺人,那些永远也停止不了的,可悲的,龌龊的,不自量力的,驭望!
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神佛尚曾欺世盗名,何况一介俗人。
他以为他是谁?
“丁莹,你觉得我说这话很可笑?”
男人的声音渗了不悦,斜睨过来的深眸中,墨底盈着一抹愠色。
丁莹抚抚脸,不想自己真地笑了出来,忽又觉得自己很傻,若你心思从未动过,又何来怨怨不平?!何来这样多的自厌自弃?!
见之不应,他蹙了眉,侧身更多移入那片微茫的视野。
“丁莹,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个跟自己拥有一样的灵魂的人?”
“拜托,阎总,请别那么文艺好不好,我真怕又把果汁喷你脸上耶!”
丁莹面容一转,满是调侃地迎上阎立煌的探视,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寻常。
阎立煌这次却没立即回应,只是深深看着那张,笑得欲盖弥彰的脸,眸色微动,一抹沉柔的光,缓缓弥散开来,最后于匈臆间淡淡释出,一声叹息。
“算了。”他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脑袋,“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点儿。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保留到电影完之后,再讨论。”
什么意思?
她眨了下眼,电影完后再讨论?她什么时候答应他,电影完后还要再唠嗑的。她已经跟金燕丽约好了,稍后一起吃大餐,逛街血拼的好不好。
“阎立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她瘪着嘴,抬手就去挥头上的那只大手。
他只是笑,抿起的薄唇,泛出柔润的光泽,好看得总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可她十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爆躁的卷毛小狗,正在接受主人的安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