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打了个呕吐的鬼脸,突然换了话题:金子,我好像听说那个二等残废找了个土豪妻,貌似都到谈婚论嫁的步骤了。
丁莹指间一顿,心下转了几转,才动:这都不是新闻了,之前他一直无下限专找白富丑,屡遭失败却再接再励,踩到金狗屎也算他牺牲得值了。
好友打来一串笑脸,言辞更恶毒。
丁莹笑着,却突然没了继续的念头,离开了超市。
繁华的街道,灯影流虹,人声嬉哗。
她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那些笑脸,那些温情,那些相濡以沫,天伦之乐,都与她无干。
夏夜的风很暖很暖,暖得,眼睛都有些微的湿意。
这个大城市的确很潮,从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披挂着这一季的时尚,吃穿住用行,都透露着它的优越感,也时刻在提醒着她一个事实。
已经十多年了。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趿拉在水蓝色“人”字拖里的双脚,似乎还和当年一样雪白纤嫩,娇小迷人,被她修剪得圆润可爱的趾头盖儿上,粉白水红,自然天成。
可是没人看到这漂亮的双足之下,已经打上了岁月的老痂,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疼着提醒你,在那些富丽繁华之后,永远也抹不去的暗伤阴影。
她继续往前走,小巷里的灯光,晦涩黯淡,寥寥几人,隐约听见父母叫骂儿女睡觉的声音。
她用力深呼吸,胸口已经很沉重。
还是晚了!
连续呼吸好几下,她立即摸出手机,打开音乐,音量调到最大,选择的舞曲在静谧的环境里,一下子爆入耳中,她提起一口气,冲进了租屋小区。脑子里开始给自己编排计划着接下来的一堆事务,先喝杯水补充运动后损失的能量,上qq跟业友们侃一刻钟,然后洗脸,做面膜,看狗血爱情剧,上床,睡觉。
最重要的一点:不准再胡思乱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人,或事。
可是这一夜,她依然难以自制,于梦中辗转反辙,泪湿转醒后,再难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起床点,没法懒床,漱洗之后早早出了门。
因为清晨的空气最好,朝阳极美,而且不用挤公交,轻轻松松就能到达公司。如此开始的一日,一天都会有好心情。
当丁莹如意地吃完香包,漫步在那条熟悉的步行街时,看到被小鬼弄得哗哗作响的吊环,眼神不禁微微一滞。
那个家伙,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一日临到下班,丁莹也没有收到关于阎立煌的消息。
周末来临,同事早早散去,丁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间,想若要探消息也只能等到下周了。
“小丁,还没走啊?正好,我找你说个事儿。”
顶头上司王总从专属办公室出来时看到丁莹,朝她招了招手。丁莹直觉没啥好事,心怀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刻钟后。
办公室门打开,王总一改初时严肃面孔,端着一惯的圆胖笑脸,说要顺道送丁莹一截,丁莹提醒其要到幼儿园接五岁独子婉拒了。
“小丁,阎少的名片你那里有,记得早点给人家打电话预约啊!”
“我明白。”
送走顶头上司,丁莹的笑脸一撤,整个肩头都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