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丁香停顿了一下,又低声道:“三奶奶,外面的小厮凡是不小心见过绿萝姑娘的,即便绿萝姑娘压根没有正眼看他们,他们仍旧有机会就往那边凑。另外,今日太太遣竹青问过春红。虽然竹青只问了绿萝姑娘的身体情况,但言里言外似乎都在暗示,太太并不喜欢绿萝姑娘留在府中。”
夏堇心知,江世霖把绿萝留在府中,是为了试探幕后之人会不会接触她,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绿萝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不多会儿,江世霖走出内间。夏堇见他只穿了一件中衣,急忙递外衫给他。江世霖摇头,暧昧地说:“该上床歇息了,现在穿上了,待会儿还不是要脱掉……”
“我有正事与你说。”夏堇说着,把外衫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示意他抬手穿上。
江世霖见她动作娴熟,嘴角勾起一抹笑,揽着她的腰低语:“真香。你想与我说绿萝?”
“恩。”夏堇点头,“你怎么知道?”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春红了。已经这么多天了,我们也该决定她的去留了。不如,明天上午你随我去问问她,她有什么打算。这几天,她也算安静。我上次就说过,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你想花银子送她离开?”
“先看看她怎么说吧。这几天,我找人打听过,先前她遇袭的地方,一向没有盗匪出没,还有,她说是她的丫鬟拼死救了她,可她并没与我们提及她的丫鬟是死是活,人在哪里。”
夏堇见江世霖早有打算,放下心来,回道:“明日还是你一个人去见她吧。我想,她看到我,不见得愿意说真话。”
“我和她单独相处,你不吃醋?”江世霖也想独自见一见绿萝,又怕夏堇心中不高兴。他暗暗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缓缓摇头,并不似试探他,他牵着她的手说:“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她抽回手指,把丁香所言复述了一遍,最后又道:“母亲派钱妈妈送信过来,明日我想一个人过去一趟。我希望在父亲的死祭之前送母亲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毕竟是一周年,到时我也该好好祭拜岳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夏堇禀了小潘氏,坐马车至冯氏的住处。她还来不及告诉母亲,夏家已经彻底分家,不日她就可以回去,冯氏迫不及待地问:“堇儿,那个绿萝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住在江家?你们才刚刚新婚,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母亲,绿萝姑娘只是养伤,不日就会离开……”
“她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这种欢场女子,多的是迷惑男人的手段……”
“母亲!”夏堇有些不高兴,“你急匆匆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冯氏审视女儿。见屋子里没人,她压低声音问:“你可有不舒服?有没有可能已经怀上了?”
“母亲,这才没多少时间。而且朱医婆也说了,最好再过一两个月……”
不待夏堇说完,冯氏重重叹了一口气,叹息道:“若不是你那么糊涂,此刻我怎么会这么担心?听说那个绿萝原本也是大家闺秀,不仅样貌好,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我怎么能不担心?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不能让她先于你生下儿子……”
“母亲,绿萝只是养伤。相公答应我,不会纳妾,也不会收通房。”
“他真的这么说?”冯氏一脸喜色,继而又想到夏知翰,失落地说:“男人的话都不可信。你要时时刻刻记着,儿子才是女人下半辈子的依靠。”
“母亲,相公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相信他。至少在他仍旧喜欢我的时候,他不会有其他女人。另外,我最后再说一次,绿萝很快就会离开。她从来都不是相公的女人。”
冯氏将信将疑,目光紧盯着女儿。半响,她幽幽感叹:“我和你父亲刚成亲那会儿,我也曾像你现在这般……我不是埋怨你的父亲,只是世上的男人大多一个样……很多事你必须自己争取……”
“母亲,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堇不愿再听下去,转而问:“您是如何知道绿萝就住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