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觉得,她再也遇不到,有人会为她迎一场比赛,只为用最热烈的方式为她庆生。
那种被珍而重之的感觉,好像会让人膨胀。
外面有人敲窗子,江北那边的车窗降下,一个红发男生趴在窗边兴奋道:“北哥,再比两场呗,你这车技太牛逼了。”
“没想比,”江北整个人懒散地窝在座椅里,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五指按在黑色的方向盘上,腕骨上是一只黑色的机械表,黑白撞出欲,骨节点了点方向盘,“带小姑娘玩一圈而已。”
从修理厂出来,已经快十二点半,江北送刘昭楠回家,等网约车的间隙,凌寻找出来,手里还拎着个巴掌大的蛋糕。
递给江北道:“你要的东西。”
恰时司机打来电话,说找不到定的位置,江北问司机周围的环境,几秒后,江北道:“您开过了。”
“我去看一下。”江北对刘昭楠和凌寻说完后朝路边走去。
他的冲锋衣在她怀里抱了一晚上,沾染上她的温度和味道,到现在,他也没要回去,只穿着一件黑色t恤,快跟黑夜融在一起。
“小乌龟?”
刘昭楠收回视线,看向嘴角衔着笑的凌寻,后者耸耸肩道:“听阿江这么喊你。”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凌寻问。
刘昭楠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回头我帮你问问。”凌寻说着抽出一支烟,磕了磕烟盒,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燃,他也没估计旁边还站着的刘昭楠,主要身边的圈子就那样,抽习惯了,而且欧娜那狗日的也背着他抽烟,所以就算当着女生面,他想抽也就抽了。
刘昭楠看着凌寻点烟的动作,脑海里都是江北点烟的模样,微偏头,点着下巴,光影切割出凌厉的下颌,那种浑然天成的痞劲,其实很勾人。
但他好像从没在她跟前抽过烟,见到她时,总是掐灭烟头。
“我们是不是见过?”刘昭楠问凌寻,她总觉得这张脸很熟。
凌寻回忆了下,哦一声,“见过,你们学校后门,那次送你回家的就是我,是阿江打电话给我让我开车送你回去的,他说大晚上的不放心你一个人打车回去。”
“阿江对你真挺用心的。”凌寻叼着烟抬眼看刘昭楠一眼,顿了顿又补道:“至少我从没见他对你除外的女生有过任何特殊。”
刘昭楠心脏一滞。
南屏巷口,街角的那家花店门紧闭,店前几盆白色茉莉,幽幽沁着香,江北打开蛋糕,打火机点燃蜡烛,抬眼看刘昭楠,“许个愿?”
“好。”
许完愿吃了两口蛋糕,刘昭楠想起什么问道:“上次你生日的时候也吃蛋糕了吗?”
“没有。”
两人站在一盏路灯下,刘昭楠嘴巴里是酸甜的草莓奶油味道,她用叉子挖了一块递到江北跟前,“吃吗?”
江北的眼睛像黑亮的岩石,刘昭楠忍着收回手的动作,红着脸躲闪开他的目光。
感触里,江北低头咬了一口。
灯光下,刘昭楠耳朵红红的,像晶莹透亮的红玛瑙,极力想忽略掉两人共用一把叉子的事实,咬着蛋糕蚊子似地小声说:“你下次生日我也给你庆生。”
江北还是听清了,小姑娘耳朵红得不行,给她留点面皮,没逗,催促道:“回去吧。”
一个小姑娘大半夜都没回家,家里却没一个电话催,肯定有问题,其实从上次篮球赛,他就察觉到点不对劲。
一路上他都在看时间,刘昭楠知道她怕自己回家晚了遭骂,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喊江北。
发现他根本就站在原地没动过,刘昭楠心里就像被绒毛刮了一下,笑起来道:“今天谢谢你。”
“知道了,”江北点点下巴,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嘴角扯了下。
几步远后刘昭楠又回头,发现他还是那个姿势,“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江北点点头。
几步后刘昭楠又回头,“真的,相信我,我有魔法。”转身前快速的捏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下,然后害羞地匆匆跑掉。
江北反应慢半拍地眉骨挑了下。
操,怎么那么可爱。
刘昭楠回到家,刘谨茹坐在客厅,语气讽刺道:“不在外边过夜?”
刘昭楠看着刘谨茹,视线下移,看到她的膝盖红着一块皮肤,估计是一直半跪在地上斟茶导致的。
她抿了下唇角,沉默着进厨房洗手。
身后刘谨茹还在挖苦,“你跟你爸一样没良心,我在前面辛辛苦苦铺路,你呢,我让你跟张朵儿好好处一处,你跑哪去了?”
刘昭楠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想帮刘谨茹处理一下膝盖的淤红,刚碰到她的膝盖,刘谨茹躲开。
刘昭楠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仰头看刘谨茹,温吞道:“妈妈,昨天也是我的生日呀。”
刘谨茹一时哑口,刘昭楠拿着棉签碘伏再靠近刘谨茹时,她没再躲开,擦完药,刘昭楠给刘谨茹吹了吹,依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样子像个可怜虫。
刘谨茹心里也说不清的柔软许多,转而问她,“去哪了?”
“和朋友去过生日了。”
“你还有朋友?”刘谨茹嘴快于脑子先说出这么一句,她其实是有点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