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我没必要客气。”
“不,我没事的齐少爷。还有……曦亭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全部妥当了……”
“嚯~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小白,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了我到点发电报叫你。”
“啊,好的齐少,那我先回去了。”
最后随着小白的离开,齐飞麟一转先前成熟可亲的样子,换上了一脸透露着阴森气息的孩童式的笑容,一脚踹开了密室的大门。
“我来看你啦宝贝儿!有没有好好想我啊?”
「二十分钟后」。
几个佣人一样的小厮人手推着一辆小三轮推车,将通道长廊里面那些已经离开墙体的废弃碎砖装好,推离了这里。
齐飞麟摸着自己敷着药的右侧脸颊,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一张高级沙发椅上,他的半边脸被刚才曦亭掷出羽毛时产生的气流波及,被划出了一道又细又深的口子,把他今天刚换的衣裳领子染红了一小片,虽说那枚羽毛就是冲着齐飞麟的面门去的,但最后,还是打在了青石砖墙上,瞬间就是轰的一声土崩瓦解的场面。
齐飞麟看着害他破相的罪魁祸首,依旧保持着勉强的笑意,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明明疼的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咔啷……咔啷……”
罪魁祸首指尖把玩这一根自己独属的龙羽,手腕上镣铐之间三指粗细的铁链随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曦亭一脸看蝼蚁鼠辈一样的表情一呼一息间全是满满的杀意,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面给他束缚的人,只见曦亭反坐在一张带背的红木椅上,双腿自然的穿过椅子背两边的空间分开,两条手臂就那样搭在后座背上,有一秒算一秒,连眼睛都不眨。
他们就这么尴尬的对峙而坐,也许真的是有段时间了,直到曦亭烦了一挥手指散去了那根羽毛,齐飞麟才敢跟他说话。
“哎呀,这么大火气干嘛?我也就说说玩的,我给你赔个不是~”
齐飞麟对着曦亭做了个双手合十的道歉,然后非常应景的有滴眼泪就下来了,样子好笑的很。
可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道歉,而是单刀直入主题,只见曦亭对他偏了偏下颌,一双血瞳妖冶似火。
“你到底什么意思。姓齐的。”
说完他便把双手从椅子背上拿下,遂用力的垂在身侧,同时因为借力的缘故,那锁链敲打在地砖上发出一阵突兀冰冷的巨响。
“没什么意思啊,单纯只是你任务完成的不够完美,给你的一点点小建设啦。”
齐飞麟被那一声控诉一样的巨响激地浑身一个哆嗦,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一样,又贱又欠。
“人类,你可知我活了这么久……这世上敢拿废铜烂铁绑我的,你是第一个。”
“哎呀——那可就是我不对了,居然拿废铜烂铁招呼我的王牌,真是死一万次都弥补不了你呢。”
齐飞麟自顾自的笑着,同时也不忘记鼓掌,只是这突然之间,他的语境完全不一样了,硬是能听出阴森恐怖的味道。
“好,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只用这么简单无趣的东西招待你。”
齐飞麟又说,虽是笑脸,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
“我们的契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曦亭闻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仁随着齐飞麟的动作做出细微的变动,然后保持这样的状态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向他一步一步靠近。
“你没有让我满意……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我想要的是让那个死胖子在死之前经历更多的折磨和恐惧,你竟这么便宜他,才捅了他四十刀就让他死了?你瞧瞧你干的好事,真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职业道德的杀人工具。”
“杂碎你搞错了,我杀人,永远都是我自己的意愿,至于你那些条条框框,如果你不想跟那个胖子一样,被我从眼睛到命根子上下连着捅四十刀,就闭上你的狗嘴。”
曦亭抬头跟这个男人对视,眉宇间净是凛冽的杀气和戾气,那双红的滴血的竖瞳隐匿在漆黑的碎发之间,与此同时,椅子上异类的背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片形如翅膀的黑红色雾气,它们如同鬼怪妖魔一样,在密室的空气里弥漫扩散。
“哟呵?还不让说了……就你这脾气我就更不满意了~既然你说,杀人是你自己的意愿,想必你也是很讲原则的吧?难道你的原则就这么敷衍吗?你没用能力堵上我的嘴,其实还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作为你的合作人和提供商有权利对此要求赔偿。”
齐飞麟看着越发恣意的黑红色雾气,心里自然也是怂的不行,但他也就强在一张不知死活的嘴上,依旧说个没完。
“不过我可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哦,只要你愿意用你的原则和道义向我保证,满足我一个工作以外的要求,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齐飞麟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出手就想去摸曦亭的脸颊,不过还是因为对方过于冰冷杀伐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
“啊~真是不错的眼神……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无时无刻都想那么干……”
曦亭自是不予受理,他甚至不想再看这个突然性情大变捂着胸口兀自陶醉的神经病一眼,显然他觉得跟这种人计较置气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这还是一种很掉自己价的行为,但一说到他自己的原则和理念问题,他就不得不认真对待。
“我警告你姓齐的,等下如果从你那张狗嘴里道出什么恶心的东西,我会让你比那胖子死得还要难看!”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活剐了这个败类,之前曦亭评价齐飞麟是人渣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城里一旦有被他看上的姑娘而且对方不从的话,他就会派手下直接去杀了那个女孩全家,再把女孩掳来强暴,等他自己玩够了,就分给手下人轮流品尝,实在没什么价值以后,就会卖给镇上的妓院去做妓女。
这还只是他干过的事的冰山一角。
“啊,这么说你就是答应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那些过分的事的~虽然会有点疼,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怕的对吧?”
齐飞麟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色,双目瞪得极大,只见他默默半蹲下身体与曦亭平视,却不见他到底是从哪里掏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看见这个了吗?”
曦亭不看他,而是去瞥他身后那个大的离谱的手提箱。发出一声冷笑。
“哼,我答应你什么了?”
“少来了曦亭!你刚才不反驳就是答应了!答应了别人就要说到做到……不想你的信念和原则蒙羞的话,就乖乖完成这个要求,反正又不过分,你又不是大姑娘,我也不能把你怎样的……放心,只要做完了这个,你就会比现在还要完美……”
世上还有这么冥顽不灵不讲道理的人,曦亭活了这么久听他说完这些之后,除了压在心里嗓子里,喉咙里以及手掌心里的歇斯底里的盛怒之外,竟感觉有那么一丝好笑,好笑到他都想知道这个人渣畜生到底想干什么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我也不跟你墨迹了,听着曦亭,我要用这些针在你身上纹下我组织的特有标志,哈哈哈……这样以来,用不了多久,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空气里突然迸射出木材碎裂的声音,一道黑影闪过,他鬼魅魍魉一样的身法迅速把口出狂言的人类压制在了地上。他那双被枷锁禁锢的手上胀起跳动的青筋,十指的指甲忽然锋利无比已经嵌入地上那人脖子部位的皮肤里,而齐飞麟正好能看见的,是一双圆睁着的在背光环境里都透露杀气,凶光毕露的非人竖瞳,他的黑发垂落,但难遮盖那双眼睛里的任何东西,再往下看,那人口中的牙齿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样子,水墨丹青一样的黑色纹理从他的脸颊渐渐蔓延到了他的脖子,乃至手臂和躯干。
“垃圾!杂碎!!没用的孬种!!老子乃是上古神山后裔,随便翻个身都能灭掉一座城池,你个连我岁数零头都没有的渣滓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老子呼来喝去!!只会妄想的废物!!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