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亭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方才得到的情报说出。
“他们已经遇上了,就在刚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我最担心的不是这股力量,而是四儿的情绪,我说过他有殇情的可能,狐族最重情,所以很细微的情都能让我们万劫不复,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同样「薄情」的原委,目的就是不引火烧身。”
“我会看紧他的,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也是我想说的。现在大局已定,外力干涉起不了丝毫作用,我们现在能做的,不是如何阻止这个人,而是把重点放在四儿身上,观察他的情绪,一有不好的苗头,我作为姐姐有把握拔除他的情丝。这样以来,四儿就可以完完全全遗忘这个人,「贵人」局就能不攻自破。”
“那既然有一劳永逸还不伤他的办法,为什么起初前辈不用?”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得使用这种法术的,一来非本人意愿毁去旁人的记忆极损修德,血亲更甚,二来这也不是完全保险的术法,可能遗落后遗症,要做到百分百无害,估计也只有母亲能做到了……”
“那,令堂她知道吗?”
孟祺雯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
“她要是知道了,非杀了那个人不可。”
其实曦亭很想说,那样或许最好,但心里想法不可能摆到明面上,也就没有多言。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策略,最后孟祺雯说他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她们自家姐妹都没他这么着急。
“其实呢,我们在这里商量也没啥大用处,曦小哥你还是去看看四儿吧,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我和小五也不会离开,有什么事我们随时联系。”
“我明白了前辈,我这就去找他。”
“嗯,还有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二姐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说是下班了就来拎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好嘞,一定一字不差。”
“大哥哥拜拜,叫四哥哥做好心理准备哦!”
“嗯,下一次一定把你哥哥逮出来,让你好好看看!”
从最开始,曦亭憋笑憋的有些嘴角抽搐,告别了姐妹俩以后,那种又想笑又担心的矛盾心理突然混杂起来,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扶着银杏树的树干放声大笑,腰都笑弯了。
“哈哈哈哈!不是……哎呀……你还不出来嘛?还搁那草堆里躲着?”
曦亭扭头,正好对上黄杉秋一个脑袋从草堆里探出,见着黄杉秋这副样子,曦亭的笑意更浓了。毕竟黄杉秋在那里已经偷偷躲了好一会了,这期间除了曦亭没人知道他在那里,也就憋笑憋了好久。
“……我就说怎么从刚才那会我右眼皮儿就突突的跳!合着你仔偷摸跟孟家的婆娘打我小报告呢~”
黄杉秋抱胸站立,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阴阳怪气的吆喝曦亭,三两下从草垛里出来,只是笑着的脸上明显额角在冒青筋。
“真是没想到啊仔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行啦,你不也趁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拍视频吗,这样就扯平了。”
曦亭过去拍了他两下,顺带帮他整理衣服扒拉掉他头顶的草叶子,黄杉秋还是一副又气又笑的模样,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
“唉~我啊,我只要对上你我就是理亏啊曦仔,不管怎样我都拿你没辙。”
“行啦你这狐狸,别说些没用的了,你说拿我没辙,我就不信有一天我要是寻死你还能拦不住我?”
“呸呸呸!!净说瞎话!食奶茶啦宝批儿仔!”
黄杉秋大喝一声,举着奶茶就朝曦亭扑去,一个出其不意将吸管怼到对方口中,曦亭一不留神吸了一口,好在只是喝了一点,没有呛。
“甜过头了。”
“哥哥我就爱喝甜的,怎么滴!哼~”
黄杉秋别过头很不在意的模样,用拔高一点的声音哼了一下,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奶茶。
“你没事吧?”
曦亭把头偏过去问他,黄杉秋喝够了也不急于说话,而是轻轻摇头。
“没事儿。前面那会你跟我姐说什么了?我来的时候只听了后半段。”
曦亭一听他这样问,神色即刻沉下来,同样也用很明显的带有警醒意味的语气告诉他。
“除了证实了那人会给你带来危险以外什么也没说。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人是谁了吗?我想我非常有必要对他有一定了解。”
黄杉秋扭头恰好就对上了曦亭不见其底的黑色眼瞳,他问得过于犀利,也给他留够了余地,虽然黄杉秋猜到他十之八九已经通过五感知道了曾知悯的气息,但,明显曦亭这是等他自己开口。
“曦亭,抱歉……和上次一样,这依旧是我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对他,对那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除我以外的人参与进来。”
曦亭一动不动,可眼睛里的冰感又凝重了一些。
“那个人对我而言真的十分重要,我必须一个人完成这件事。曦亭,知道你是担心我,他也的确是个人类,我也知道你对人类的仇恨,但他不一样,不管是他自身还是他对我的意义都不一样。我找了他的转世找了两千年,他予我有恩,我必须让自己做完一些事弥补我当年的遗憾,哪怕这个过程我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我知道你和她们担心我,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可……我必须去做,任谁也无法阻止。”
黄杉秋把空了的奶茶杯捏到变形,然后一个反手漂亮的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
“所以抱歉曦亭,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这,这是我一个人必须去的战场。”
他摆明立场,那意思既是拒绝回答曦亭的问题,又是表态,这个人曦亭不能碰,他这是保定他了。
“……黄杉秋,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