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图拉如此作为,不仅是他心中揣着尊卑等级的观念,也有着给我难看的意思。毕竟,是我不尊重他在先,让其与下人同桌共饮。
我装作未见到眼前的窘境,抬头对宝来仨人劝道:“宝来,你一会儿还要护着我,就不要喝酒了。秋红,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好饮酒。七喜,你不是贪恋这里的美味么?就留着点肚子,一会儿多吃点吧。”说罢,我又夹起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图拉也不待溥苣端起酒杯,便一口将杯中之酒喝下,夹了口菜,压了压肚中之“火”。
待酒之辣意稍稍退去,图拉笑着脸,直言道:“贝勒爷,我知道,前几日在下的奴才,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更是惊扰了贝勒爷您,图拉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话,图拉从袖口中,掏出了两张银票,压着桌上推给我,又道:“这是一万两银票,请贝勒爷您收下,算是图拉给您的赔礼了。”
我摇了摇头,对图拉道:“哎,我堂堂的醇王府贝勒,怎会平白要你的银子?”
图拉笑着,“宽慰”我道:“贝勒爷,这是图拉孝敬您的。更是图拉做错了事,给您赔礼的诚意,无论如何,您都得收下。”
我将银票推还给图拉,道:“你是否做错了事,自有府衙来判定。何须向我致歉?这银票你还是收回去吧。”
图拉望着我推回来的银票,眼睛转了转,又笑道:“呵呵,贝勒爷,这一万两不过是图拉给您的见面礼。稍后,图拉另有一份赔礼,给您送到府上去。”说罢,图拉复又将银票推到我的面前。
我还是摇了摇头,再次将银票推给图拉,道:“哎,我这个人,最是喜欢结交朋友。今儿,在一起吃饭,咱们就是朋友了。何须见面礼一说?”
图拉见此,有些摸不着我的心思了,心中不住地嘀咕:这小贝勒是什么意思?嫌银子少了?可他不该将银票推回来呀?言语之中暗示一下,说个数也就是了。莫不是,他真的不想要银子?不大可能,依照溥苣先前敲诈我的架势,不可能没有小贝勒的意思。
图拉正低头思量着,溥苣又被刚刚的尴尬弄得“不知所措”,宝来仨人在我们面前,自是不敢随意言语,场面竟是又静了下来。
我想了想,没话找话地说道:“图拉,我听说你虽有贝子爵,但并无官职在身。家里唯有大伯,现在官窑任陶官之职。按理说,你撑着一个赌坊,也是不易吧?”
图拉闻言,抽回了思绪,开口道:“呵呵,贝勒爷,在下的家里,确实是没落了。但,咱毕竟是旗人,祖上也曾做过高官。所以,我与几位大员的子弟,也算有些交情。”
图拉起身给溥苣倒了杯酒,接着道:“赌坊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我将赌坊的收益,抽出几成分给那几位大员的子弟,自是可以保着赌坊。”
说到这,图拉猛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我,将嘴下的酒杯放下,说道:“贝勒爷,赌坊确实是个来钱快的生意。您若是有意,我愿将赌坊的收益分您一成,如何?”
我摆了摆手,道:“我对赌坊的生意,没什么兴趣。”
图拉认定了,我不收他的银票,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生意,想要从中抽取份额。
图拉皱了皱眉,又道:“贝勒爷,想必您也知道了,我除了这间赌坊,另外还有一间赌坊,一间j院,和两间烟馆。这样,一共五间生意,我都分您一成,您看如何?”
我依旧摆手,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没有兴趣。”
图拉咬了咬牙,一跺脚道:“两成,所有的生意,我分两成利给您,如何?”
我心中未想明白,本贝勒爷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图拉干嘛?非要死乞白赖的给我分成?
而图拉呢?自打得知我约他吃饭起,就自以为的认定:溥苣这小子的破事,被他坑一笔银子还不够?这小贝勒又要来坑我一笔银子。
哼,若不是他阿玛醇亲王正当得势,我图拉用得着受这等窝囊气?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小贝勒他不太过分,条件也只得随他开了。
眼下,图拉依旧是认为,我是为了他的银子而来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形,这小贝勒的“胃口”已是大到没边了。
要知道,十成的利,我图拉要分给几位大员的子弟六成,自己也就剩下了四成利。
虽说,拉上小贝勒做靠山也不错,但是分与他的利,我却不能从那几位大员子弟的六成分子中抽去,只能从自己所剩的四成利之中出。
别忘了,工人的工钱,打手的医药钱,样样都要我自行支付。抛去这些花费,我的四成利,分给小贝勒两成已然是极限了。
难道他还要我倒贴银子不成?甚至要直接夺了我的生意?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真是当我图拉好欺负不是?
图拉将手中的酒杯顿在桌上,怒声道:“小贝勒,你不要太过分了。两成利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你还不满意?就不怕醇王爷,知晓了你的胡作非为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