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莲机醉得太厉害,有道理也同他说不清,敖纯总不能将他抛下。
上次,敖纯醉酒折腾他,这次,他醉酒调戏敖纯,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敖纯委实想不到,往日的小狐狸如今竟变得如此轻浮没羞没臊,拘谨半天才勉强忍下,闷头飞着。
黎莲机持续挑逗下,不见敖纯有什么反应,很快没劲,干脆收起狐尾,手脚并用趴下,抱紧龙躯。
“……”
龙为了均衡周遭与体温的偏差,将不时调控自身体温,时节有异,龙躯的表现也将有所不同。
烈日炎炎下,相较蒸人的闷热之气,它是凉凉的,冰天冻地之时,相较寒流肆虐之意,它是温温的。
黎莲机隔衣细细感受这一股暖意,问道:“小白龙,你冷不冷?”
“不冷”二字尚未能出口,敖纯已被黎莲机重新释放出来的狐尾裹住身躯。
“光着身子,定然是冷的。”黎莲机坚认。
“……”
黎莲机平日里话虽不少,不过倒不至于像当下这般唠叨,如下了蛋的老母鸡,“咯哒咯哒”全是他的话。
母鸡至少下个蛋,有这个道理如此,黎莲机好事没做,又要依靠敖纯,算是有求于人,却还一直油腔滑调,骚弄吃力不讨好驮着他的白龙。
将到谷口之时,白龙提早降落在平坦之处。
黎莲机站定以后,摇晃着一条狐尾,贴到从白龙状化成人身的敖纯脸上。
“小白龙,还交尾吗?”
他为了戏弄人家,刻意将勾尾说成交尾。
“不知羞耻!”敖纯怎会不知他是何意用意,可终究被这一句简单的话牵动思想,有气有羞,脸红脖子粗。
黎莲机皱眉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露出一脸苦相,已然意识到敖纯将来是要做他妹夫的,说话时需要拿捏一些分寸,道理都懂,可若想让一个醉汉实打实去做,便难了。
他话已说出了口,一时引发他突发奇想,忽地凑近敖纯几分,嘴没有一点把头,近乎贴着敖纯与他耳鬓厮磨。
断断续续的话语忽隐忽现传进敖纯耳朵里,气氛一时有些暧昧缠绵,此处夜下幽暗无人,一时倒不显阒寂了。
黎莲机在问敖纯:“白龙,你说说看,狐狸与龙能交尾吗?”
“……”
敖纯不想再搭理这种口无遮拦的人,板着脸将黎莲机拖到背上,背起身来就走。
黎莲机强制扼住敖纯的下巴扭转,脸颊也难逃厄运,被他顺自揩了一手,整张脸都与敖纯凑得极近,如似调戏良家妇女,坏笑道:“小白龙,别整天板着个脸,给哥哥笑一个。”
敖纯不再容他,躲避掉作案的手,将头拧了回去,并警示道:“安生些,要进山谷了。”
黎莲机一脸丧气可惜,却是欣然同意,“好啊。”
完话,他便不再言语,眼一闭,趴到敖纯肩头,似作休息。
敖纯断然没有想到,黎莲机竟如此好打发,突来清静,令他好一阵不适,他定了定神,往前走去。
行不过百十步,谷口便出现在敖纯视野内,守卫依然尽忠职守。
敖纯对黎莲机有些放心不下,歪头察看背上的人。
黎莲机浅睁双眸,正撞见审视过来的视线,亏心之下,又匆忙闭了回去。
“……”
敖纯想不出他要耍什么花招,念他衣衫太过单薄,须即刻返回,也不敢多加耽搁,干脆省去多虑,只轻声叮嘱道:“不准捣乱,不准出声。”
不知黎莲机是睡了去,或是索性装睡,没有答复他的话。
敖纯先是飞身沿上谷壁,落身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过程之中,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在他作势要越过第一道防线,跃身而下时,便注定他要跳进黎莲机为他挖的深坑之中。
敖纯大抵永远不会遗忘,他跃下一瞬间,黎莲机将一声“有人偷偷潜出山谷”大喊出口……
那叫一个算计,那叫一个乐呵,直喊得敖纯心颤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