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啊。”黎莲机边往后退几步边冲敖纯摆摆手,“收留了便是你的了,以后也是你的,别还我,我不要了。”
“……”
黎莲机离去,敖纯被敖霖招呼着喝了药。
闲来无事,敖纯开始对着空荡荡的药碗出神。
一只雪银狐蹿到桌上,另一只爬去敖纯腿上,他好一阵无措,迟迟才肯抱起它,轻轻抚了抚。
“兄长……”
敖霖早发现敖纯心绪不宁,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特别是每次看到黎莲机以后,见他又吞吞吐吐,便问:“敖纯可是有什么心事?”
敖纯踌躇片刻,眸中冷色渐有消逝,转而化作一抹前所未有的茫然,他讲话从不拐弯抹角,“身为男身,若想对一名男子行房中之事,可算正常?”
敖霖一向温润如玉,也一时绷不住,差点咬到舌尖,他沉默好一阵,一展肃颜,“你在说你自己吧。”
敖纯点点头,鼻间发出轻声:“嗯。”
“是对……黎莲机吗?”
敖纯未想隐瞒,点头。
敖霖反反复复,仔仔细细酝酿好措辞,才道:“确实……他那副好皮囊不仅讨女子欢心,也极易招惹喜好男风的男子蠢蠢欲动……”
敖纯像是非常抗拒,好一阵摇首,才道:“可我不……”
“你想说你无断袖之癖吧?”
敖纯点头默认。
敖霖忽然就觉得脑瓜子疼,“你对他抱的是何种情意,你尚不能分清楚吗?”
敖纯这次没有急着给出答复,稍稍斟酌后才道:“想将他接回龙宫,一直陪伴他左右。这是我先前答应好的。”
敖霖再次惊了把:“黎莲机便是你要找的……”
敖纯垂视着窝在怀中的雪银狐,赤眸化柔,嘴角噙笑:“嗯,他便是我要找的狐狸。他是。”
他难得愿意将话放长,只恨三日擂时那般笃定否决。
双方久时未语。
敖纯伸手挠了挠雪银狐的狐耳,又很快撒了手,应是觉得不如某人的好摸。
与敖纯这种感情寡淡的人交谈,敖霖只能多费些苦心,将话讲得更加亮堂:“你当真不知你对他抱有哪种情感吗?单纯是约定在鞭策你履行诺言?还是交心友人间的深厚情谊?亦或……你已对他动了情爱?”
敖纯轻抚过狐狸脊背的手停顿住,愣了半天,还是艰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见他如此,敖霖心里中十分不是滋味。
敖纯母亲甍了以后,他便将自己彻底封闭,待人接事能淡则淡,与龙王不合之事虽未传遍整个蛟龙族,可龙宫内的一些侍女、侍卫是瞒不过去的,知情的哪个没觉得敖纯薄情。
别人不了解他,他敖霖又怎会不懂他。
若敖纯当真薄情,怎会为一句儿时的诺言坚守十年之久。薄情之人自有深情之时,敖纯也当相同。
“敖纯,一切随着自己的心去做就好。”敖霖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也不知足不足以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