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殿下说。
和秦骛说话,只要说清楚就行了,可是和太子殿下说话,他总是顾虑很多,害怕太子殿下难过。
烛光摇曳,船舱里,扶容双手捧着书卷,正走着神。
忽然,林意修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扶容。”
扶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揉了揉额头:“林公子?”
林意修笑着道:“今晚就先读到这里,看你都快睡着了,你回去吧。”
“好。”扶容把书册合上,抱着书本,起身离开,“林公子明日见。”
“嗯。”
扶容抱着书卷,走到船板上。
江上的晚风徐徐吹来,将扶容的头脑吹得清醒一些。
扶容想了想,没有立即回船舱,而是走到船边,趴在栏杆上,吹着冷风。
论理,权衡利弊,他应该直接拒
绝太子殿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应该专心地跟着林公子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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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论情,他……
太子殿下人很好。
扶容撑着头,望着脚下静静流过的江水出神。
忽然,一件衣裳落在他的肩上,扶容察觉到重量,回过神,扭头看去。
“殿下?”
秦昭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扶容。”
扶容问:“殿下要就寝了吗?我现在回去铺床。”
秦昭轻声道:“孤不困,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发呆?”
扶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我也不困。”
秦昭道:“那孤同你一起站一会儿。”
扶容点点头:“好。”
秦昭背着双手,站在船头,身形挺拔,犹如一竿青竹。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在船板上投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忽然,秦昭道:“扶容,孤前几日对你说那些话,是不是惹你烦了?”
扶容一激灵,连忙否认:“没有啊,殿下,我没有嫌你烦。”
秦昭垂眼看他,目光温和:“你不必害怕,孤不会怪罪于你。你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想是孤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困扰。”
扶容仍是摇头:“殿下,我没有……”
“若是你很困扰,那孤今日告诉你——”秦昭顿了顿,轻声道,“待回了都城,你也不必给孤答复,你与孤什么事情也没有,把孤同你说的那些话,统统忘掉。”
扶容有些着急,刚想解释,秦昭又道:“你放心,孤不会公报私仇,你与孤相处,还与往常一般。”
扶容连忙道:“殿下不要这样,殿下待我很好,没有惹我烦,也没有给我造成困扰,是我自己的问题……”
秦昭正色道:“不是你的问题,是孤先说喜欢你,是孤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殿下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是我的问题……”
扶容转过头,趴在栏杆边,只敢看着脚下的江水,好半晌,才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是我太胆小了。”
“我担心,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殿下和我都没有好下场。”
“我还担心,殿下以后会纳妃,我不想做男宠。”
“还有,很多阻碍,我肯定过不去的。”扶容小声道,“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过不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
秦昭顿了一下,正色道:“扶容,你不是胆小,你的顾虑孤都知晓。”
“孤知道,孤到底是太子,而你尚且是掖庭奴婢。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对孤来说,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对你来说,只怕是灭顶之灾。”
“所以,只待日后,待孤登基,待你也有了自己的官职,旁人再伤不到你分毫,孤才会考虑将此事公布。在此之前,人前人后,孤都会恪守君子之道,不会教旁人知晓此事
() 。”
“至于纳妃,父皇暂无此意,协理六宫的贵妃也并无此意,孤的婚事,及至登基,孤便可以自己做主。”
“若是往后,父皇心血来潮,向孤赐婚,孤实在避无可避,孤会尽力周旋,也会尽力保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