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了唇,努力遏制的同时轻轻地闭上了眼。
不再看就不会胡思乱想。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视觉一旦缺失,其他感官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中瞬间变得敏锐异常,每一样都在提醒她此刻的情况。
梁西沉的存在感太强。
根本叫她无法忽视。
后来打破几乎就要让她承受不了的沉默的,是有手机振动声从他裤袋里响起。
一声声,像催命一样。
梁西沉拧眉,眼底不耐,摸出来一看徐越州的电话疯狂打来,还有条微信,威胁他再不回医院就亲自来请他。
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掐断,他看向岑雾:“我有事,走了。”
岑雾无意识掐着手心的指尖终于松开,悄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小幅度点头,极力平静地看他一眼:“好。”
梁西沉睨她。
恰好,她点头。
点头的瞬间,冷白肌肤若隐若现。
“岑同学。”
冷不丁的这一句,像每次一样似乎都意味不明,岑雾极没出息地眼皮一颤,一时恍神,应道:“嗯?”
冷敷的时间够了。
梁西沉没有马上松手,只盯着她扑闪的睫毛,说:“借杯水。”
岑雾不知怎么偏过了脑袋。
四目相接。
就见梁西沉薄唇撩起,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有点渴。”
手被他轻放下,而后,她看到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
微仰头。
凸起的喉结性感滚动,一饮而尽。
直到公寓的门被轻轻带上,岑雾盯着那只杯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他用的,是她刚刚喝过的杯子。
间接……接吻么?
瞬间,她心口狂跳。
等指尖鬼迷心窍地去碰杯子时,模糊在脑海里的片段骤然间浮现——>/>
她靠在梁西沉怀里,他喂她喝水,喂她喝醒酒茶,抱她上床。
每一幕都很清晰。
清晰得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梁西沉照顾她时隐约温柔的错觉。
是错觉吗?
岑雾酒量不好,但酒品非常好。
舒影见过一次,说她喝醉了只是安静地睡觉,一句话也不会说,乖得像个小孩一样。
然而此刻她只记得梁西沉照顾她,却想不起来是不是还有其他,哪怕她绞尽脑汁地回忆,也想不起有没有说话。
岑雾忍不住抿紧了唇,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怎么会来?
为什么要照顾她?
于是接下来直到天明,岑雾都没能再睡着,根本不受控制地反反复复纠结这些。
偏偏,无人能给她答案。
当舒影的电话打来时,她秒接。
“舒影姐……”她盘腿坐在练舞房的地上,心神俱乱,是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如此。
舒影笑:“心情好点了没?”
岑雾咬唇,欲言又止:“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舒影直接说,“你睡着后电话一直响,帮你接了才知道就是你那个暗恋男生,他说有重要东西落在了你家,要过来拿。”
“你放心,他什么也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他。当时我有急事,看他像正人君子,就暂时把你托付给了他照顾。”
岑雾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