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条理分明,数据详实,甚至还做出了一个初步的预算。
这已经不是一篇策论了。
这是一份可以直接拿来指导施工的工程方案!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震撼的寂静。
那些乡绅富户,许多人家里就有田产在河边,最是清楚水患的厉害,他们听得双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把李二牛请回家去当供奉。
高台之上,王丞哲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木板,又看了看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少年,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林凡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欣赏、甚至是一丝敬畏的复杂神情。
格物致知!
原来这才是林凡真正的杀手锏!
这哪里是在教学生,这分明是在培养一个个未来的能臣干吏!
王明远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引以为傲的经义文章,在李二牛这块画满了数据和图表的木板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两个耳光。
他毕生坚持的教育理念,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文会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县学的学生,以一种碾压性的姿态,包揽了所有项目的头名。
当最后一场文气运用的比试,县学的学生用精纯的文气,精准地催生一株豆苗破土发芽,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追求华而不实的光影效果时,所有人都麻木了。
这不是比试。
这是单方面的教学成果展示。
文会结束,人群久久不愿散去,所有人的话题都离不开一个人。
林凡,林教习。
这个名字,在这一日,真正地响彻了整个青阳县,成为了一个近乎传奇的存在。
王明远失魂落魄地走下高台,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林凡面前。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年轻的少年,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后,对着林凡,深深地作了一揖。
“林教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苦涩。
“老夫……服了。”
“敢问林教习,何为‘格物’?何为‘致知’?”
这一揖,代表着青阳县旧有教育势力的彻底低头。
林凡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正要开口解答。
就在此时,一名县衙的护卫,神色匆忙地穿过人群,快步跑到高台前,将一封盖着火漆印的信函,递给了王丞哲。
王丞哲拆开信,迅速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抬起头,越过人群,看向林凡。
“林凡,府学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