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慎诚恳俯首:“本就有此意。”
张行诧异看了眼对方,然后继续介绍了下去:“至于说枯坐相耗,说的是东都,曹皇叔根本没有去关中。”
“举行祭奠如何?祭祀三辉四御?”
“此人本就出任过大魏军职,进入宗师境地方才回到老家结庐的,东都下令南方诸镇北上救援,其余几家都被阻拦或者干脆不动,此人却接受了东都任命,以东川行军总管的身份,引巴地黄蛮兵三万北上去了。”张行稍作介绍。“此人若去,关中局势多少好了些……那里不缺兵,不缺人,还有数不清的仓储,只缺一个主心骨……当然,也不足以反复大局,毕竟人家巫族乃是倾巢而出。”
张公慎没有吭声,也没有多余动作。
魏文达听到这话,陡然一泄,当场释然。
就这样,众人散去,只有雄伯南、陈斌、徐世英、窦立德、马围,还有新加入计划的牛达、谢鸣鹤几人留在最后。
同时,以赵八柱为主将,亲子罗信为副将,心腹白显规、张公慎为压后,带领了包括侯君束在内的多达万众,去接受安乐郡。
“他在等太原先动。”张行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关陇可不只是曹魏一家的,很显然,曹皇叔是盯死了白氏,而且东都也不是没有别的动作……你知道当庐主人韦胜机吗?”
徐世英欲言又止,只能闭嘴。
对此,百忙之中的罗术回复非常干脆,也非常大度,他亲自将张公慎唤来,当面告知——都是自家兄弟,妻子安置在幽州本据、固安旧宅、谷南城都可随意,倒是将陵正需要张公慎认真走一遭。
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河间应该也有幽州使者抵达,做安抚与解释,这让张公慎更加轻松起来。
张行点点头,终于起身,便要离去。
而且,也委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打仗:
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大部分割据者都是立足未稳的,他们人心不附、经济基础薄弱、毫无组织力度和组织向心力,所以往往一次突袭,就会造成数个州郡易主的情况,宛若什么爽文。
罗术当场大笑,立即上前来扶魏文达:“魏将军既是我至亲兄弟,也是我儿岳丈,如何敢让你来拜?”
张公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却已经了然——这便是黜龙帮在河北的动向原委了,张首席希望扩张后能够迅速安定地方,而无后顾之忧,所以想收缩等待,做好准备再伺机而动,也正是为此,他才会尽量用最少代价,维持河北的均衡,此举既是避免大战,也是要使得河北官军势力不出现一个总揽者,方便他日后各个击破。
“如此说来,岂不是好事?”徐世英忽然束手来道。“若是他真不动,坐视关中荒废,我们反而妥当了,就按照原定计划,不去碰黎阳仓,只等明年春后,各处青黄不接,粮食耗尽,直取河间便是。”
张行发函去问他,他却只是敷衍。
关键是,若是杜破阵有了淮西、淮南十余郡,谁是老大?
罗术当面回应:“友善如故,相互交通信息,各安其份,避免误判交战。”
这件事情,在黜龙帮内部引发了相当的波澜,因为杜破阵到底算是名义上黜龙帮的外围,他要是败了还则罢了,若是胜了,把毫无军事经验的王代积一波带走,那算个啥?
总之,是有点出了神的。
“打河间如何?”有人本能建议。“首席不是说远交近攻吗?”
“有件事情,在下格外好奇。”张公慎认真来对。“局势那么混乱,除了几家官面势力和当家年长的,其实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张首席这么年轻,为何反而这么沉得住气?”
张公慎听了,既觉得荒唐,又觉得理所当然,半晌也只是叹气:“这就是这个世道,天下要崩,人心道德都往下走,拉都拉不住。”
然而,刚刚作揖下去,未及言语,侧前方罗术头号心腹白显规忽然转身,也朝本家将军躬身行礼,然后抢在那两人之前于路中扬声来言:
魏赵二将一时发懵,却不料,从罗术本部开始,诸将领、军官纷纷下拜,继而本就亲附罗术的将领也有样学样,唯独站在罗术身后的张公慎十几人,早得了言语,各自扶刀、立枪杵在那里,齐齐四下扫视……见此情状,少数不拜的人也赶紧下拜,而魏赵二将对视一眼后,终究不敢违逆全局,只在罗术睥睨目光中单膝着地。
其他人面面相对,多是颔首附和。
“那做什么呢?”张行认真来问。
这种情况下,很多时候,就是拼一个运气和胆量。
而且你还别说,眼下这个局势,各地郡县人心沮丧到了头,再加上杜破阵之前威震中原的战绩,哪里敢反抗,居然来了个顺风倒。
却不料,牛达抢在前面,认真来应:“我本人自然想寻屈突达报仇雪恨,但我更信三哥决断!东都一别,便想着要还一条命的,事到如今,从未有一日忘掉!”
张行大为感叹,环顾来言:“诸位,这就是我们能成事的根本!无论是什么局面,但凡我们还能团结一致,并力而为,谁也不是我们对手。”
徐世英顺势闭嘴。
大罗罗老爷的新书我是看着大罗罗老爷的书长大的。
呜呜呜。